“姨娘算門子主子。”梁宜臻道,周姨娘臉色一變,對荷株笑道:“以後可別瞎說了,東西留下,快下去吧。”
“你明天送飯的時候告訴她,好好休息,二十年後我就看她。”梁宜臻道。
“……是。”荷株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小步退下,等出了門,一溜小跑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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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天,荷株打開門鎖進去,三少奶奶一見是她,便起身笑道:“還以為你不再來了呢。晚上吃什麼,讓我看看。”荷株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不知道三少奶奶您愛吃什麼,便做了和三少爺一樣的飯菜。”
“哎?他在府內?”蓮初明知故問。
“……嗯……”荷株不覺得同情起三少奶奶:“少爺在府內,昨天還把奴婢叫去,問您都和奴婢說什麼了。不過,您放心,奴婢沒說不合適的話。”
蓮初就想不通了,他葫蘆裏裝的什麼藥:“你稟報了,然後,他說什麼了?”把食盒裏的飯菜拿出來,笑著問荷株,語氣極是溫柔。
荷株苦著臉:“周姨娘說您會收買人心,三少爺說……讓周姨娘學著點。”
蓮初撲哧一笑:“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收買人心,你瞧我的奶媽林嬤嬤,我被關在這裏,她竟然不去到哪裏去了。身邊的人都攏不住……唉……”
荷株忙道:“奴婢昨天打聽了,三少爺說您在路上染了病,讓您暫居在這裏,等請的大夫到了給您治病,就因為這個,不讓林嬤嬤過來看您。”
她路上的確生了點小病,讓梁宜臻抓住當做理由把她關了起來,至於找大夫治病純屬扯淡,真有病的話,三天時間沒大夫,人都涼了。蓮初歎道:“大夫到之前,我哪也不能去了。就算出去了,其他人也要避開我的。”
“奴婢不怕,奴婢每天都給您送飯!”
蓮初笑著拍了拍荷株的臉蛋:“那麻煩你了。”今天胃口不錯,飯吃了大半碗,湯也喝了不少,待吃過飯,荷株收拾完碗筷要走,蓮初叫住她:“對了,我有個耳環就剩一隻了,沒法再帶了,你喜歡的話,就給你吧。”起身從妝奩裏取出那一半翡翠耳環,拍到荷株手裏:“不過,別讓其他人知道,否則又要說我收買人心了,這是咱們倆的小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好不好?”
荷株愣住了,不知為什麼說不出拒絕的話,大概這耳環太吸引她了,她想配成一對,或許是三少奶奶溫柔美麗,讓她沒法拒絕,她鬼使神差的點點頭。蓮初笑著摸了摸她的臉蛋:“好了,快回去吧,別讓其他人覺得你停留的時間太長。”
“奴婢剛才的話沒說完,三少爺讓奴婢告訴您……讓您好好休息,他二十年後再來看您。”
“……”蓮初笑容僵了下,隨即緩和下來:“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等荷株苦著臉,欠了欠身,拎起食盒走了,蓮初咬唇嘀咕:“二十年,他不是說真的吧。”
她現在被“軟禁”在這裏,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統治者”最擅長“君心難測”這一套,行為越神秘,越能管住下麵的人,皇帝如此,萬氏如此,她的“丈夫”也是如此。誰能猜透這些人的心思,誰就能得寵。蓮初在陶家的時候,因為萬氏的喜怒無常吃了不少苦。
最恐怖的是不知道自己因為什麼受懲罰,檢討反省自己的每一個行為,直到草木皆兵。
梁宜臻想這麼關著她,把她逼瘋?讓她在紅顏凋零中,不斷的懺悔曾經的過錯?蓮初低聲氣道:“不是皇帝,卻建起冷宮來了。”不過,她絕不會變成“冷宮”裏的怨婦,眼巴巴的盼著夫君“駕臨”的,她一定得想辦法打開眼下的困局。
正在這時,她突然聽到“啪”的一聲,像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
她抖了個激靈,因為這聲響不是來自外麵,而是來自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