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自保錦霞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蓮初悲哀的想,如果現在被揭穿了身份,她將死無葬身之地。梁家也好陶家也好,沒有她能容身的地方,被殺滅口是她唯一的下場。
“你想說什麼就說罷。我哥哥他從不曾說過我的好話,這你也是知道的。”蓮初佯裝淡定的道。
“你想說一會無論她說出什麼,都是你哥哥對你的偏見?”梁宜臻對她微笑,他看得出來妻子正在焦慮、懊惱。因為他騙了她,或者因為她隱藏著什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蓮初苦笑,餘光瞥向林嬤嬤,發現她已麵如土色,心知是指望不上她了,隻能聽天由命了。
“……奴婢、奴婢……二少爺很少談及二小姐,奴婢對二小姐所知甚少……”錦霞顫抖著開口說話了。她抬頭看蓮初,眼中的絕望不比她少。
梁宜臻挑挑眉:“所知甚少就是說還是知道。你不說也行,你不能將功贖罪,隻能把你這個細作處死了。不過,你若是能抖出讓我滿意的消息,我就會饒恕你。在軍中將功贖罪戴罪立功並不少見,我這個人決不食言。”
不得不說這番說辭相當有蠱惑力,錦霞引袖捂著額頭的血跡,道:“二少爺說他妹妹被太太寵得不像話,家裏其他人都受過她的苦。她還、還……二少爺說她沒羞沒臊,她一心想嫁給她表哥萬世良,但是萬少爺本人卻不答應這門婚事,糾纏了一年之久。這讓二少爺十分生氣。”
蓮初和林嬤嬤雙雙一驚,這種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她竟然都知道。陶罄雪十三歲那一年不知道吃錯什麼藥了,看中了她表哥,一度像得了相思病。後來大概過了一年,突然又想開了,再沒提過萬世良。家醜不可外揚,知道這件事隻有很少的幾個人。陶開暢竟然連這種話都對她講,真是喝了美人*湯,嘴巴沒個守門的。
梁宜臻一聽,笑不出來了,笑容慢慢退去,側頭冷冰冰的看妻子:“我想聽你的辯解,你說罷。”不僅心思惡毒,連閨中清譽也沒有,他究竟娶了什麼樣的女人?!
“……我、我沒想到我哥哥居然會這麼認為。真是可笑。”蓮初輕描淡寫的道:“表哥對我有救命之恩,因此見麵時不免會多說幾句話,之後很快又疏遠了。”她感覺自己說的不夠動人,看梁宜臻的樣子,似乎也沒信她的話。
果然他勾起嘴角冷哼一聲,繼續盤問錦霞:“還有嗎?”
“二小姐脾氣不好,總是打罵柳蓮初!”錦霞大聲道,接著觀察三少奶奶的表情,她提及了柳蓮初,如果三少奶奶身份有假,一定會露出蛛絲馬跡。
蓮初心裏一慟,對丈夫道:“那個柳家的姑娘不安分,任誰也看不慣她。我二哥對她有企圖,自然袒護她。反正他對我有成見,我做什麼都是錯的。”又對錦霞道:“不過,做女兒做妹妹的隻能聽從父兄之言,他們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主意都是他們拿的。你信他們的話,我也沒辦法。你想說什麼就說吧,說得好,說不定三少爺能留你性命,放你回陶家去。”
錦霞聽到蓮初的話,猛然醒悟了過來。就算這個陶罄雪是假的,也是陶家安排的。她揭穿了她,就算能回到陶家去,也是死路一條。何況,萬一眼前的人真的是陶罄雪呢?
梁宜臻對陶罄雪虐待柳蓮初的事不感興趣:“錦霞,我的耐心有限,你想起什麼就快點說。”蹲身到錦霞跟前,握住她左手的小指向外一掰,就聽哢嚓一聲脆響,錦霞疼的臉色慘白,咬著牙關嗚嗚痛哭。
“你身上骨頭幾百塊,這隻是其中一塊而已。”梁宜臻看向錦霞,一副心疼的樣子:“你跟了陶開暢兩年,但是他把你送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誠心誠意來伺候陶罄雪,但是她還是把你出賣了。你居然還為他們效忠?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就饒了你。救你自己,還是救不把你當人的主子,你自己想清楚。”
“……我……我……我覺得她不……”錦霞撐不住了,她想妥協了,她不想再受苦了,尤其是為了狠心的主子們。看了眼蓮初,眼淚不住的流。
這時蓮初突然撲到錦霞身旁,摟著她對梁宜臻哭道:“她好歹伺候過您,您就開恩饒了她罷。都是我的錯,我做過錯事,所以一直得不到您的信任,叫您費心思從一個奴婢口中探聽虛實。我為了您可以背叛任何人,您饒了錦霞罷。讓她帶著我的書信回陶家去,把您的威名和我的立場向他們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