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雪城當天晚上在老宅子裏陪著母親，一整夜都沒睡著。
第二天早上，她早早起床做了早餐，去叫母親吃飯的時候，她卻推脫說沒胃口，不肯吃。
譚雪城知道她心裏難受，也沒強求，把早餐放在保溫鍋裏，囑咐了她幾句，就出門了。
譚雪城並沒有去學校，而是約見了那個叫葉歌的女人在咖啡廳見麵。
葉歌來的時候穿了一身很寬鬆的孕婦裝，兩三個月大的肚子弄得跟五六個月一樣，在譚雪城對麵坐下時，她挑眉：“我還以為是你媽媽要見我，沒想到隻有你來了。”
譚雪城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開門見山道：“你會跟我爸結婚嗎？”
“當然會，我可懷了他的孩子，說出來你可能不會相信，你爸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生個兒子繼承家業，我肚子裏這個有可能是個男孩，就算不是男孩，我還年輕，多生幾個肯定能生個男孩，跟我在一起，你爸這輩子才沒有遺憾。”
譚雪城歎氣：“你跟他在一起圖什麼？他都五十多歲了，這年紀，說白了能當你爸了。”
葉歌笑得很囂張：“為錢也好，為他這個人也好，總之我跟他在一起這麼多年是事實，你爸媽準備離婚了吧？你放心好了，就算你媽不在，我也不會刁難你，以後弟弟出生了，還是有你一份家產的。”
譚雪城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隱隱作痛，她忍不住揉了揉，換了個輕鬆一點的話題：“能跟我說說你跟我爸是怎麼認識的麼？”
葉歌一頓：“你真想聽？”
譚雪城皺眉：“什麼意思？”
“我怕你聽了會生氣。”
譚雪城沉默了一會兒，說：“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問我爸。”
“好吧，既然你非要知道，那還是我來說吧。”葉歌笑眯眯的說：“十五年前，我是你爸媽資助上高中的山區貧困生，說起來，資助我上高中這件事還是你媽媽提出來的，那時候他們還帶你去山區看過我，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譚雪城瞳孔微微一縮，心髒跟被直直插入一根針似的，疼得她臉色都變了。
葉歌說的事她沒什麼印象，畢竟這麼多年了，當時她也還小，但是父母一直在資助貧困生的事她很清楚，十幾年時間，通過父母資助上高中大學的山區孩子何止幾十個，母親一直是善良的，但她怎麼都不會想到，現實中真的有蛇會反咬農夫一口。
“十五年前你爸還不到四十歲，第一眼看到他我就覺得他很親切，當時所有的資助都是通過你母親的手來實施的，他們每年會來學校看我一次，那是我見你父親為數不多的時間。”
譚雪城的手在桌子底下狠狠握緊。
“我上完高中，用省文科高考狀元的成績上了江城A大，其實以我的成績，上更好的大學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堅持來江城，因為你父親在這裏，我纏了他整整一年他才答應跟我在一起，昨天晚上，他陪我過了三十歲生日。”
譚雪城喉頭發緊，呼吸都快不順暢了。
“我承認，剛開始跟你父親在一起時我確實有私心，我想要他的錢，想借著他走上更高的位置，但是後來不一樣了，他如兄如父亦師亦友，跟他在一起，我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