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寒風吹在臉上,猶如刀刃一般,劃得臉生疼。
黑凝語微眯雙眸,迎風而立站在逐月的背上,衣裙被寒風吹得翻飛起來。
聽完白芷所說的話之後,她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涼亭,隻有白芷咳嗽的已經開始大口的吐血,整個人都癱倒在地上,還有匆匆趕來涼亭的夢姬……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一直以來所認知的事實,今天全部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五萬年前風族和天界乃是盟友,但是卻沒有想到,讓風族族人全部滅亡的竟然是白芷。
白芷,曾經的浮塗,不管是曾經的他,還是現在的他,都是那樣溫和高雅,宛如上好的竹蘭,卻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做出如此魔障的事情。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對於白芷這樣一個以博愛修煉的仙人來說,做出那樣的事情,心中所有的煎熬是難以言喻的,他不是魔道中人,卻做出了魔障的事情,如此對他來說,這種折磨也是五萬年來對他的懲罰。
她知道,白芷想要從她這裏得到的是一句原諒,不管是五萬年前還是如今,不管是曾經的浮塗還是現在的白芷上仙,對她都是多加照顧的,如果不是浮塗大帝的偏愛,風族也不可能一直都這麼平順,而白芷對她黑凝語也是照顧有加的,每次她去天界行事,總會得到白芷諸多照拂。
隻是有些事情卻不是輕易的一句“我原諒你”可以結束的,有些錯誤並不是隻要愧疚就可以改變的,因為白芷,所有才有了四界和修羅界的戰爭,也是因為白芷,她的族人才會全部自刎。
不過白芷也許隻是一個契機,就算沒有白芷,誰也不能保證四界和修羅界會永遠的相安無事,風族族人會一代代的傳承下來,誰也不知道即使沒有風族族人的自刎,摩耶會不會放過粟母,白芷他不過是應劫而生的人。
隻是明白天理倫常是一會兒事,真正的做到不怪他又是一回事,所以在白芷渴求的眼神中,她選擇的是漠然的離開,對她自己來說,原不原諒已經無所謂,許多事情已經發生了,根本無法改變,就像無法挽回四界和修羅界的平和,也無法讓風族的族人複活。
她無法對白芷發怒,但是也無法坦然的原諒他。
她低頭看向掛在胸前的玉扳指,細細的摩挲著,絲絲的涼意順著指尖傳來,從白芷口中她才得知這玉扳指究竟是何物,原來竟是五萬年粟母喜愛,而且每日必定攜帶的那枚玉鐲,在粟母煙消雲散之後,摩耶能夠懷念的隻有這枚玉鐲,男子攜玉鐲不便,他就施法將玉鐲變成了玉扳指,每日帶在手上,每日摩挲。
因為玉扳指上對她有所感應,所以能夠帶著她尋到它,又因為曾經被摩耶細心嗬護,所以也凝聚了摩耶加諸在其上的法力,因為總是能夠在危急之時解救與她。
粟母煙消雲散是因為摩耶,她能夠重生也是因為摩耶,危急之時的挺身相互是她,為她留下庇護之物的也是他,但是親手將劍刺入她眉心的人……也是他……
猛地握住玉扳指,她盤膝坐在逐月背上,雙眉輕皺,不見先前的冷漠,有的隻是怒氣和懊惱……
逐月飛快的朝天山的方向奔去,倏地一股本能感覺到的危險讓它渾身一顫,接著發出一聲嘶厲的吼叫聲。
聽到它的吼叫聲,黑凝語才回過神來,隻見這時天倏地暗了下來,就如同上次那般,整個天地漆黑一片,寒風愈加的冰冷,仿佛要將人凍成冰柱一般。
黑凝語連忙伏在逐月的別上,輕拍著它的脊背安撫著。
“莫怕,繼續前飛,莫怕,莫怕……”
在如此漆黑的情況下飛行,無異於像是在閉著眼睛飛行,無法視物,逐月又如何會不慌?但是感受著黑凝語輕撫和安慰,它心中的慌亂也慢慢的平靜下來,減慢了飛行的速度,以法力讓耳朵更加聰敏起來,細細的感覺著每一個障礙,黑凝語也用心的感應著,一人一獸同心協力,直到天色再次轉明,也沒有絲毫受傷。
待天色恢複之後,黑凝語朝天山看了一眼,然後拍了拍逐月。
“我們回豹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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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次在無影牢中看到五感皆被封住黑旭堯,這是這麼久來黑凝語第一次看到他,如果不是因為他眉間獨特的印記,她真的要以為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別人假\扮的。
完全沒有了平時痞痞的模樣,少了幾分邪魅,多了幾分穩重,整個人看起來和以前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而且以前從來不喜處理豹族事物的他,現在處理所有事務看起來也是得心應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