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淩若桓
若有似無，最讓人犯難。
林科靠在路邊的一棵樹上，陽光從樹葉間斜打下來，錯落的光線打在臉上有些明明暗暗。他微微揚起了頭，迎著刺眼的陽光望上去。有一瞬間被光線刺得閉上了眼。可是就隻是那麼一瞬，他強迫自己睜大眼睛。
難得的要求自己清醒一次呢。淩若桓有些嘲諷的說到。
如果每一次都要故意裝作什麼都不在乎才可以笑著麵對一切，才可以讓身邊的人不為自己擔心，那麼自己就偽裝一下又怎樣呢？
因為自己也是這樣的虛偽，所以不可抑製的喜歡上比他更虛偽的人麼？他有些艱難的看著被光打亮的樹葉。有風微微吹動他額前的頭發，遠遠看去有些冷漠的意味。
趙雅正好路過，不可否認，他還是擁有他爸爸那種高傲的氣勢的，讓人有些不敢直視。尤其是現在的這種時候。趙雅看著眼前的他，就像欣賞著一幅畫。她不知道他怎麼了，明明是那麼開心的一個人，可是這個時候看去為什麼又那麼明確的感覺得到他的孤獨和落寞，像漫天鋪蓋過來一般，讓她心中的陽光就那麼堅決的灰暗下去，甚至不可自拔亦是不願自拔。
“若……若……淩若桓，你好。”最後，趙雅還是有些不忍心的打斷了他的悲傷，她想更親密的叫他，她想裝作若無其事的叫他“若桓”，可是，最後……
淩若桓轉過臉來，陌生的眼神，和趙雅印象中的他完全是兩個人，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但是更多的是狠狠的心疼，就像心被人突然撕扯了一下。
“你怎麼在這裏？若……若素呢？”趙雅有些艱難的找到了再次開口的方式，“我正好要找她，有點事呢。”
“嗯。”淩若桓隱隱約約應了那麼一句。然後就沿著公路一直走。
趙雅著魔了似地，跟在後麵走了過去，他快她就小跑跟上，他慢她就停下了腳步。他們誰也沒有叫誰跟上，誰也沒有和誰說過要彼此做什麼。可是他們就像是事先約好了一樣，到了熙熙攘攘的街上，被衝散了不久之後，一起在“ＢＬＵＥ”麵前等著。
“我以為你不會來這裏的。這種地方你也會來。”淩若桓坐在窗前的位置，高腳凳上他修長的腿正好可以著地，手裏微微握緊了酒杯，看似無意的問到。
趙雅臉一紅，好像是被他看扁的表情，有些手足無措。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說，你們這些成績優等的學生應該不會來這些學校明令禁止來的地方啊。”淩若桓犀利的時候可以洞穿一切，隻是他習慣了偽裝，為了裝出一副很開心的樣子，他故意裝做什麼也不知道。
淩若桓不管怎麼說都是淩坤的兒子，不管淩坤怎麼的覺得他不肖，可是血脈相連是一個任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這裏，聽若素說過，假若你們姐弟倆有心事，一定會到逃到這裏來，我想你應該會來這裏。”趙雅已經逐漸適應了裏麵的氛圍，竟也自在起來。
“嗬嗬，就知道又是那個丫頭。”然後竟有些寵溺的表情。看得趙雅有些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小的時候，在家裏我們都叫她‘丫頭’的，她像是上天派來陪伴我的天使。”淩若桓看著趙雅的小動作，解釋到。
淩若桓仿佛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當年，也是這樣的季節了吧，就記得爸爸帶回了一個小小的孩子，那麼小，幾乎感覺她隨時會被風刮跑。那個時候的自己是全家人的手心寶，他的聰穎全家人一直都很開心的說道，可是這個小小的女孩子進他們家來了以後呢，感覺她總是有某些心理的抗拒，除了對他。他就升起了起強烈的保護欲望，最後他都不知道怎麼就演化成了今天的樣子。隻是知道，淩若素這個看似柔軟的女孩子漸漸地被這個家重視起來，開始的會讓淩若桓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讓淩若桓從家族的眾望中解放出來。到底其中是什麼發生了變化，誰也說不清楚。
曾經，他們的爺爺奶奶也曾試圖用上代家族的恩怨讓淩若桓和淩若素離得遠一些，尤其是他們知道了淩若素的真實身份後，可是微妙的是，他們不但沒有生分，反而越來越懂得用自己的方式去保護對方。一直就這麼過了十多年。
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淩晨２點多，淩若桓給趙雅在樓上要了個雅座就徑直離去，說了一大通，他們好像什麼都沒有說，又好像把十幾年所有的事情都說了。
淩若桓好像是許久不釋放的悶氣突然就全部宣泄完了一樣，渾身輕鬆的走在街上，四處都覺得順眼了許多。
趙雅像掉入夢境了一樣，感覺自己虛幻的不真實，現在的覺得自己好像參與了他的全部過去。覺得自己終於有些不用覺得自己對他一無所知了。畢竟，他和她像形成了某種默契一樣，那是一種打心底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