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川進了屋之後,一眼就看到了雙手被綁在床頭,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的薛大虎。
正如老人所說的那樣,此時薛大虎已經醒了,臉色異常的難看,頭發散亂,眼神狂躁,喉嚨裏發出意味不明的低吼,正拚命的掙紮想要掙脫手腕上的束縛。
見到有人進來,薛大虎抬起頭怒目瞪視,圓瞪著的雙眼充滿了血絲,眼神像是想要將對方生吞活剝一般看起來異常可怖。
明川對此卻絲毫不予理會。
薛老爺子果然按照他吩咐的用鹽水浸泡過的粗麻繩將自己的兒子綁的死緊。鹽本身帶有一些淨化邪氣的作用,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驅除穢氣。雖然無法支持太久,但薛大虎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掙脫這種束縛。
他走到床邊看了一眼,見對方手腕上的繩子還能支撐一小會兒的時間,便不緊不慢的走到房間的一側,從口袋裏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符紙貼在了牆壁的四角。
在每扇牆的四角都貼上符紙,做完之後又檢查了一遍,確定了沒有遺漏,明川這才返回,再次走到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被綁在床上神色瘋癲的男人。
“薛大虎?”明川揚了揚眉問道。
“嗚啊!”薛大虎用力掙著繩子,衝明川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怒吼。
“這麼說來,你是王玉?”明川又問。
薛大虎雙眼圓瞪,閉上嘴喘著粗氣,胸前起伏的異常劇烈,看起來很像是正在鼓氣的青蛙,喉嚨裏發出不明意味的“咕嚕”聲。
“嗯,看來的確是王玉。”見到對方的反應,明川微微點頭,半眯著的眼睛裏看不出任何喜怒,平靜異常。
薛大虎掙著雙臂用力支起上半身,張大了嘴巴發出威脅般的吼聲,黑黃的牙齒中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
“呐,我說王玉,你的死與你丈夫薛大虎無關吧?為何要來纏著他?”明川拉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了下來,翹著腿給自己點了根香煙,慢條斯理的說道,“如果你現在乖乖的從他身體裏出來,我就放你一條生路,如何?”
薛大虎,或者說王玉,聞言隻是更加憤怒的朝明川吼了幾聲,齜牙咧嘴的模樣使他看起來根本不像個人類,更像是被鐵鏈子牢牢拴住的猛獸。
“在與別的男人偷.情的時候被自己丈夫逮了個正著,發生爭執之後跑出家門,結果卻被路上過往的車輛撞死,說到底你的死因都與你丈夫沒有半點關係。”明川一邊抽著煙一邊說道,態度很是隨意,用詞也絲毫不加掩飾,就差沒直接說王玉是死有餘辜了,“再說了,你也已經纏了他半年多,心裏的怨氣也該消了吧。”
床上被鬼魂附體的中年男人聞言停止了掙紮,喉嚨裏發出了一些奇怪的咕嚕聲,接著像是平靜了下來一般緩緩的放鬆了身體,使得一直梗著的腦袋躺在了枕頭上,睜得圓圓的雙眼看向發黃油膩的天花板。
“你說我的死與他沒關係?”薛大虎,或者說王玉冷笑著問了一句,接著他的雙眼猛地瞪圓,布滿血絲的眼球像是要凸出來一般瞪著明川,用一種尖利的幾乎能撕破別人耳膜般的聲音大叫道:“哈哈哈哈,怎麼會與他沒關係?!如果不是他那天晚上突然提前回來,我又怎麼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