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別前,赫連風這樣說道,說到最後,幾乎泣不成聲。
秦墨扶著幾乎站不穩的他,小心的探他的脈搏,發現他的身體遠不如他所表現的那樣好,登時憂心起來。
“赫連兄,你可知道你已相思成疾?你若再這樣放不下,隻怕帝影來尋你,你都等不到了。”秦墨勸道,“我知道你認為帝影回來的可能很小,你也沒法子去找她,可你也說了,希望總是有的,不到最後,我們是不能放棄的。怎麼到了你這裏,你卻先自暴自棄了呢?”
赫連風背過身去,擦掉淚水,哽咽說道:“不是我想不開,而是我覺著,若是我死了,對影丫頭也是一種解脫。與其等她回來,陪她數十年,又留她一人在世上度過漫長餘生,倒不如就此終結,還她一個重新開始的可能,也好過與我在一起的短短幾十年……”
“你竟是這樣想的……”秦墨大為意外,“那你為何又要勸我?”
“那不一樣,你們相處的時間久,共有的回憶多,愛的那樣深,怕是沒有另尋他人的可能了。”赫連風坐到了地上,痛苦的抱著腦袋,艱難說道,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秦墨蹲下身來,剛想說什麼,忽然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赫連風,你竟是這樣看待我們的感情嗎?”
是帝影的聲音。
秦墨不敢相信的循聲望去,哪怕看見帝影穿著一襲白裙站在那兒,手裏牽著個四五歲的孩子,他都不敢相信,真的是帝影回來了。
反觀赫連風,連頭都沒抬,肯定是想都沒敢想,隻當自己又幻聽了。
“娘親,他就是孩兒的父親嗎?”帝影身邊的藍衣小孩小聲的問,帶著激動,又帶著些失望。
娘親總說父親是大英雄,是癡情人,怎麼他看見的卻是個在哭的瘦弱男子?
“帝影,你是怎麼回來的?”秦墨驚聲問,“你師父呢?”
帝影剛欲回答,赫連風抬起頭來,待到看清帝影,猛地站起身來,卻是動作太猛,心頭一痛。
帝影看赫連風痛苦的捂住心口,瞬間趕至他的身邊,扶住了他。
“你怎麼了?你沒事吧?你可不能有事……”帝影急切問道,擔心害怕的要死。
她就是知道他有多愛自己,才害怕他會受不了與她分別,隻為師父守孝三年,便匆匆趕來尋他。卻不想,他的身體如此之差,瘦弱的令她不敢想象,這幾年,他是怎麼過的。
赫連風喘著氣,好半晌才緩過神來,卻是一字不說,隻將帝影緊緊的抱在懷裏,用盡了他剩餘的所有力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卻是問秦墨:“秦墨,我不是在做夢吧?真的是影丫頭回來了嗎?”
秦墨歡喜的落淚,點頭嗯了一聲,還未來得及開口,隻聽得赫連風啊的痛呼起來,仔細一瞧,竟是拿藍衣小娃正擰赫連風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