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狼與狽潑皮配狗官困獸鬥李思連三元
抓李思的人叫高大怡,原本住在附近的高家堡,是村裏的無賴破落戶,鄰裏之間都知他底細,不願與其來往。高大怡即吃不得辛苦又無地產,隻得去縣城裏去謀個生計。話說這縣城名叫花縣,位於錦國東北方。所謂存在即有道理,高大怡這人雖是個無賴,但卻好在眼尖嘴巧腿勤臉厚,便在牡丹樓尋了個龜公的差使,雖是別人看不起,但是他卻樂在其中,每日與妓(和諧)女老鴇打情罵俏,好不自在。
花縣的縣令老爺姓吳,名德才,名字是好名字,又是德又是才,但是和這姓一連起來就露了底了,這吳老爺放官之前清瘦的很,到了花縣這不怎麼富裕的地方一年功夫,就把自己吃的腦滿腸肥,看著都像要滴出油來。這吳縣令有幾個嗜好,一好色,二好吃,三好玩。
好色怎見得?每有訴訟涉及婦人者,吳知縣便以“行刑需見皮肉,有傷風化”之由來一個“後堂行訟”,到了後堂,若是這婦人姿色平平便脫去褲子打屁股,是縣令親手打,吳知縣名之曰:“父母官行父母之責也。”若是這婦人有幾分姿色,便以藥石製之,奸(和諧)淫後,吳知縣自畫一副並題淫詞,注明年月時辰,姓甚名誰,以及女子身體特征床上表現。帶婦人醒來後示之以脅迫,無往而不利。就這一點來講,吳知縣在此道上可為冠希宗瑞之流的祖師了,畢竟他們都是玩設備的,吳縣令可是玩藝術的。若是逢涉及男女奸情的案例,那更是投吳知縣所好,處理起來也就更是得心應手,收監之後,對女犯肆意淩辱淫(和諧)亂,但凡這類案子的女犯人定罪後多是不得活的,是以吳知縣更是肆無忌憚。
好吃好玩何以見得?這吳知縣,據說是什麼都吃,隻要這東西有人說過吃得,有毛的沒毛的、會飛的會遊的、天生的地長的、但凡是以他的能力能弄到的,便要嚐一嚐。而好玩呢,不論棋(和諧)牌賭具這些個死物,還是鳥獸蟲魚等活物,凡是得趣的東西都可玩得。
這吳知縣好色便要逛窯子,於是機緣之下便和這高大怡認識了,吳知縣覺得高大怡體己知趣很是好用,便問妓院東家討了高大怡做隨從。這高大怡可是一步登天,更是拚了命的奉承獻媚。吳老爺下棋打牌他在旁邊捧哏逗趣,吳老爺淫辱婦人他在門口把風放哨,吳老爺騎馬他便是上馬石,最後更是把自己新剛過門不久的媳婦都給吳姥爺奉上了,真真的就恨自己不是個娘們。他對吳知縣獻媚,但在旁人那真是鼻孔朝天,衙門裏邊的從師爺到捕快誰也不敢把他當個下人看,進進出出的都要尊一聲高哥兒。
忽一天,吳知縣想要弄些個山中的小獸玩玩,這高大怡便帶著幾個惡霸家丁進山來了,見樹上一隻綠毛大鬆鼠,穿著個紅屁簾,正拿著個小木棍追的另一隻比他還大一點的綠毛鬆鼠上串下跳,頓覺心中一喜,這鬆鼠端的有趣,討好老爺的物件便要著落在它身上了。與幾個家丁商議後設下埋伏。三天之後,李思就順利落網了。也怪不得李思不警覺,因為像他這樣的綠毛鬆鼠林子裏多的是,這山上也經常見人上來,可是沒有誰對這些鬆鼠感興趣,鬆鼠們也都是不怕人的。可是他忘記了,穿屁簾鬆鼠就隻有他這一隻啊。李思呆在籠子裏心裏鬱悶。“我這是得罪哪個神仙了,當個鬆鼠都這麼坎坷。”抬頭再看看那捉它的高大怡,綠豆眼,蒜頭鼻,豬拱嘴,招風耳,紅脖子紅臉紅鼻頭,整個一個殺豬賣肉的,正在看著他嘎嘎的怪笑。李思不由得渾身一寒,心裏想:“嗎的,要不是老子現在是鬆鼠,我弄死你,讓你淫笑。”一路走一路詛咒,一路就被帶到了花縣縣城。
這高大怡不單單抓了李思,還抓了很多別的小獸,兔子狐狸山雞野鳥裝了一車,到了花縣吳老爺的宅子,便要給吳老爺辦一個鬥獸大會耍著玩。李思一邊聽他們說一邊這個氣啊,心裏琢磨:你說我一個鬆鼠,雖說個頭不小,但是也不可能是狐狸的對手啊,讓我欺負個山雞兔子什麼的還可以,要是遇見狐狸,自己不就是盤菜麼。
吳府的家丁用毛筆蘸了墨汁朱砂在李思身上亂塗了一陣子,把李思氣的一佛出世,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哎呦呦,看看,看看,這小家夥還會生氣勒。”一個家丁笑嘻嘻道,另一個家丁看著李思覺得有趣,隨手拿起毛筆,揪起來李思的尾巴,對著李思的屁股,以眼為心畫了一個圓,旋即又向中心一戳,這回李思可是二佛升天了,反身就是一口,誰知那家丁反應倒快。手一鬆,李思無處著力一個黑狗搶食杵在地上。耳邊傳來嘎嘎一陣怪笑,聽在李思耳朵裏便又多了幾分淫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