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她繼續輕輕軟軟地說道:“鄧郎,你看我就是這麼一個人,要不,您還是把我給忘了,回到洛陽認認真真去尋一門身份適當性情適當的良配?”
這一次,柳婧的聲音落下後,鄧九郎凝視她的眼神,終於變了變。
過了好一會,就在柳婧又準備勸說時,鄧九郎的低沉的聲音突然傳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一而再地要我成親,是什麼意思?”
他這話很低,很沉,說這話時,鄧九郎的目光沉沉地盯著柳婧,幾乎瞬也不瞬。
柳婧放在腿側的十指慢慢縮緊。
見她沉默,鄧九郎輕柔地笑了,“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想著,我一旦成了親,你就會對我徹底死心吧?”
他這話完全說中了柳婧的心思,因此她低下頭去。
不一會,柳婧抬起頭來,火光中,她雙眸晶瑩得仿佛有水光,“是。”與她眸光完全不同的是,她這個是字,答得格外的冷靜爽脆。
得到她這個回答,鄧九郎輕歎一聲,他點了點頭,“這答案我很滿意,憑著這一點,我不會太過為難你。”
“什麼?”柳婧瞳孔一縮間,驀然回過頭去。這一回頭,她才發現,身後的黑暗所在,不知何時,已走來了五六個黑夜人。這些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以柳婧的敏銳,竟是一無所知!明明,她剛才都清過場的!
鄧九郎邁動長腿扶梯而下,他盯著柳婧,懶洋洋地說道:“我是不是從來沒有告訴過你,如我這樣身份的人,身邊會一直跟著一些暗衛。他們才是我有恃無恐的底牌。”
他目光沉沉地盯著柳婧,聲音格外溫柔地說道:“其實,早在你通過山匪和縱火,騙走那些金吾衛,再趁機放倒乾三在他身上放下刻著柳字的金葉子時,我的暗衛們就在旁邊。不過你從來就沒有打算要拿走誰的性命,便是騙那些金吾衛去剿匪,也因唯恐出現傷亡而趕著通風報信。所以,我那些暗衛也就隻是看著。至於這一次,則是我讓他們在一旁看看熱鬧的。反正,你也不會傷人不是?”
他緩緩地走向柳婧,溫柔低笑,“柳文景,你雖然非常任性,終還是知道適可而止的。”
鄧九郎身高腿長,走到堂房中閑閑地站定後,他微微側了側頭,吩咐道:“行了,把該收拾的也收拾一下。還有,告訴那些金吾衛,這事不過是我喜歡的人與我鬧意氣,事情雖然鬧得有點大,可畢竟大家都沒有損失不是?再說了,他們這些人自詡了得,最後卻連我一個情兒都比不上,也就別嘰嘰歪歪地到處說了,免得大家都沒有了臉皮。”
他這話,是對著虛空說的。結果他的聲音一落,幾個聲音同時從黑暗中傳來,“是!”這聲音一出,柳婧猛然轉頭看向身後的黑衣人,想道:原來鄧九郎的暗衛,竟有這麼多!
這時,鄧九郎轉過頭來。
他靜靜地看著柳婧,盯了她一會後,他再次提步朝她走來。
看到他提步,柳婧慢慢抿起了唇。
轉眼間,鄧九郎走到了她麵前,柳婧的頭剛一低,下巴便是一涼,卻是被他的手給錮製著抬起頭來。
火光中,鄧九郎定定地盯著柳婧。
盯了一會後,他另一隻手也伸出來了,雙手捧著她的臉,他靠近她,直到額頭相抵,他才輕輕的,以一種無奈又溫柔的聲音說道:“文景,我們別鬧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