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回府吧!從今而後,沒有任性的權利了!”
“是!”馬車啟動,眾銀甲衛拱衛著鄧九郎,浩浩蕩蕩地進入了那高大森嚴的鄧府正門。
……
這一晚的洛陽城,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回到玉柳苑的柳婧,同時也一夜沒睡。
當東方日出時,柳婧已經得知,她的人,全部成功的離開了洛陽,踏上了散向十三州大地的征程。
也就是說,現在,洛陽城時,她柳婧除了吳叔和三十個護衛,便隻有一些守在白衣樓的仆人和婦孺了。而真正知道她行蹤的,確切的說,也就隻有吳叔和這三十個護衛!
在白衣樓時,身邊總是熱鬧喧嘩,而這玉柳苑,卻是那麼安靜。安靜得陽光如此明燦,清風如此新鮮,仿佛這樣安逸悠閑,本是天地常景!
坐在銅鏡前,柳婧慢慢解下玉冠,慢慢把一頭烏發的秀發披垂而下。
披著墨發的柳婧,那張精絕的花瓣般的麵容,從銅鏡中看來,頗有幾分女相了。
柳婧笑了笑。
微笑中,她垂下眸,拿過牛角梳梳了幾下後,她慢慢給自己盤起了小姑發式。梳好頭發,素著一張雪白的臉,柳婧從一側箱子裏拿出一襲淡紫色的綺羅穿在身上,再飄然回頭時,銅鏡中出現的,已是一個年方二八,絕美高華的小姑!
也許是這些人柳婧為了更加形像地扮成男子,仔細學過妝容之術,也許是柳婧的麵目真的宜男宜女。在她一襲白衣化身男子時,因氣度奢華而如翩翩公子。現在,她換回女兒裝,去掉塗在臉上多年的藥膏,拔去多餘的,顯得她眉眼淩利的眉毛,描過眼線,畫過櫻唇,再穿上這麼一襲綺羅,鏡中出現,渾然已是一個罕見的美人兒。
雖然這個美人兒身段兒有點高,眉眼氣度因為過於自信,因為過於沉穩,因為過於奢華,而顯得高高在上,顯得咄咄逼人,可鏡中的美人兒,還真是有著這洛陽城的貴女也不多見的姿色!
定定地朝鏡中的自己看了一會後,柳婧彎唇一笑,她慢慢抿上口脂,在令得自己更是幽靜清豔後,柳婧頭也不回地喚道:“吳叔。”
“大郎!”吳叔剛一腳跨入,陡然抬頭對上這麵目全非的柳婧,不由張大了嘴。
柳婧在鏡中微微一笑,輕聲道:“叔,以後可不能喚我大郎了,得叫我小姑。”
“……小,小姑?”
“恩,小姑。”
“可,可是小姑,你扮成這樣是想?”
“我想什麼,吳叔到時自知。”
“是!”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轉眼間,一個護衛來到了門外,朝著柳婧稟道:“稟報大郎,剛才皇後娘娘頒下旨意,說是將明秀郡主常淨賜給鄧九郎為妻!”
“……”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護衛聽到自家郎君以異於平時那般爽利的,顯得格外柔軟的聲音說道:“明秀郡主常淨?”
“是!”
“這明秀郡主常淨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怎麼沒有聽過?”
“這,這屬下也不知。”比起張景那些人來,柳婧現在的這些護衛,忠是特別忠心,就是能力不止差了一個等次。她不交待,這人便沒有想過要主動調查清楚常淨的身份。
“罷了。你剛才說,旨意下達了?”
“……是!”
“那應該很熱鬧吧?”
“是的,很熱鬧!鄧家郎君有京城第一美男之稱,多年來他正妻之位懸而不決,現在他定下這門親事,引得很多人都在議論。有一個小姑還哭得厥了過去。”
“這麼有意思?”盈盈而立的柳婧,雪白的臉上慢慢浮出一個美麗寧靜的笑靨,她輕聲說道:“那我得去見識見識了。吳叔,你讓他們去準備一下,說我就要出門。”
“是!”在吳叔轉身離去時,柳婧突然喚住他,“叔,記得吩咐下去,讓他們不可再叫我大郎,而要喚我小姑。另外,如果有人問起我的名字,便說我姓木,就叫木兔兒。還有,這一次,叔你就不必跟著去了。”柳字拆開就是一個木字和一個卯字,卯屬兔,吳叔一轉眼便想到了柳婧這個名字的來曆。
當下,他響亮地應了一聲,“是。”一邊朝外走去,吳叔一邊小心地看著亭亭玉立,笑靨如花般清豔,卻又高貴奢華得難以形容的柳婧,想道:大郎聽到鄧九郎賜婚了,好象並不傷心的模樣?不傷心就好,不傷心就好!
對吳叔來說,他也不想知道柳婧到底在想什麼,他隻是看到柳婧並不是很傷心,心裏就放鬆了,滿足了。
不一會功夫,從玉柳苑,便駛出了一輛華貴中極見精致的馬車,那馬車在眾護衛的簇擁中,浩浩蕩蕩地朝著鄧府的方向駛去。而那個方向,此時正是人聲鼎沸,熱鬧喧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