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華麗女氣得臉孔紫紅,手一揚便要抽柳婧一個耳光時,柳婧手隨隨便便一伸,久在外麵走動的她,用大多數人都知道的那招,扣了華麗女的脈門後,眉頭又是一挑,說道:“你眉骨高聳,雙顴突出,雙唇極薄,眼呈三角,性情也是個極刻薄擅逢犯的……以卑賤刻薄之性,居然穿珠著紫,看來有人提拔了小姑,令得你一朝躍上權貴門。這位小姑,這富貴日子還沒有過幾天,便迫不及待地顯示威風了?你就不怕顏麵無存,又跌回原地去?”
柳婧這一番話,說得很長,可這個時候,眾人自然而然地聽下去了——在一個能寫自己的名字就被人稱道的時代,柳婧露的這一手觀人之術,著實讓人震懾!
在閣樓上的眾人順著柳婧的目光朝她上下打量時,華麗女紫紅著一張臉,朝著左右侍婢尖聲叫道:“你們幾個蠢貨還站著幹什麼?上來啊,把這賤人的嘴給我撕爛!”
叫到這裏,見婢女不動,她回過頭朝著身後的貴女哭道:“五姐姐,你看這人,五姐姐,你快讓人甩她的耳光,我要撕了她的嘴,我在抽爛她的臉!”
麵對這華麗女的尖叫,那長相平凡一臉精明相的五姐姐卻在朝氣定神閑的柳婧打量一會後,小聲回道:“……她說得挺準的,隻怕是個了不起的人,阿華,我看,還是算了吧?”
剛說到這裏,五姐姐對上華麗女憤怒得發青的臉孔,不由閉了嘴。正在這時,她眼角看到一人,連忙叫了起來,“啊,是刑家郎君來了。”
刑家郎君這幾字一出,二樓上眾人嗡嗡而起,那華麗女更是急急轉過頭去,她眼汪汪地看著那施然然而來,長相俊美華麗,身材頎長的美男子。
一對上那美男子溫柔望來的眼,華麗女馬上哽咽出聲他,她嬌柔地喚道:“刑郎!”一個縱身撲了過去,華麗女嬌滴滴地拈著美男子的衣角,哽咽地說道:“刑郎,有人在你的地盤欺負了我,你得替我撕了她的嘴!”
她叫到這裏,感覺到刑郎似是在想甩開自己的手,不由聲音一提,尖著嗓子發作道:“刑郎,今天早上父親可是說過,讓我下嫁於你的!”
叫到這裏,她又指著柳婧憤怒地尖叫道:“就是這個賤女人,她剛才欺負了我,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室,你得給我出一口氣!”轉眼她又忍不住傲慢地叫道:“刑秀,我可是堂堂長安郡守的千金,你幫不幫我?”
這‘刑秀’兩字一出,柳婧便是一呆。
轉眼,她輕笑出聲。
柳婧這一笑,那華麗女臉色一青,憤怒更劇,而美男子刑秀聽到她的聲音後,先是一怔,轉眼他雙眼一睜,驚喜地急步走來。
在刑秀大步走來時,柳婧取下了鬥笠!
她露出了她那張如鮮花般美麗又奢華精致的麵容。
這種美,簡直是流光溢彩,一下子就把那華麗女和五姐姐壓下去了。在眾人目不轉睛看來時,刑秀大步走到柳婧麵前,他激動地朝她深深一揖,顫聲說道:“原來是公……小姑,別來無恙?”
招呼到這裏,他又抬頭細細地朝柳婧看來,蹙著劍眉又是笑又是怪責地說道:“怎地瘦成這樣?”
……看來和樂公主死去的消息,還沒有傳到長安來。
柳婧朝他一笑,微笑道:“前陣子得了一場大病。”
她剛說到這裏,那華麗女嗓子一提,猛然尖叫起來。
她這尖叫聲突兀而響亮,直是遠遠傳出,一時之間,樓上樓下都消了音。
在眾人被她震得耳朵嗡嗡直響後,那華麗女衝到了刑秀的麵前,淚水汪汪地尖叫道:“刑秀,她是誰?她是你什麼人?還有,你這是什麼態度?你敢這樣對我?”
刑秀轉過身來。
他淡淡地看著華麗女,慢慢地說道:“黎氏阿華,刑某好似還沒有答應娶你!”說到這裏,他聲音一提,厲喝道:“叫管事過來!”
“是!”
不一會,一個中年胖子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刑秀朝著黎華一指,冷冷說道:“老莊,你帶小九去一趟郡守府,讓小九把剛才發生的事,一字不漏地向郡守大人說一遍。你轉告郡守大人,我刑秀雖是不才,可也是出身名門,如今更是財富地位盡皆擁有!這麼一個鄉野來的鄙俗之婦,刑秀實是高攀不起!”
吩咐到這裏,刑秀盯著臉色發青的黎華,指著柳婧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不是想知道這個‘賤民’是誰嗎?她是當朝的公主殿下,也是我刑秀投靠的主子……黎華,你覺得堂堂公主閣下,配不配侮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