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語氣,太誠懇太篤定,鄧九郎要不是親手拿住了柳婧,定然會被唬了去!
他直直地看著刑秀,過了一會,鄧九郎抿起了唇,就在刑秀暗暗期待時,鄧九郎頭一抬,厲聲喝道:“進城——”
竟是話也不說,便準備直接帶兵進城!
刑秀一驚,他急叫道:“鄧家郎君,關於我家公主……”
柳婧都‘死’在他手中了,他還敢再三拿她來唬弄自己!鄧九郎朝著刑秀森森一瞟後,突然聲音一提,暴喝道:“拿下這人——”他的手,指向了刑秀!
於是,嗖嗖嗖,十幾道寒光閃過,赤手空拳的刑秀,已被十幾柄寒戟團團指住!
至此,一直氣定神閑的刑秀終於變了臉色,就在他急急想要辯解時,城內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卻是張景帶人衝了出來。
張景一衝過來,便看到了刑秀被鄧九郎拿下,他臉色一變,急急叫道:“鄧家郎君——”
這一次,不等張景的話說完,鄧九郎再次命令出聲,“把他們通通給我拿下——”
“嗖嗖嗖——”戟光森寒!馬蹄翻飛!
一個轉眼,張景,以及張景身後的桓之況,和他們帶來的公主府封臣們,通通被鄧九郎的人用戟指住了!
這一下變故,再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就在眾人倒抽了一口氣,在刑秀見到他連張景也抓,暗暗後悔不該說出自己的內奸身份時,隻見鄧九郎聲音一厲,喝道:“把他們都押下去!”
“是!”
“立刻進城!包圍公主府——”
“是——”
……
柳婧醒來時,發現天已大亮。
天已大亮?
柳婧騰地坐直,在發現自己身處的是一輛陌生的馬車,馬車下還鋪了極厚的褥子後,柳婧急喝道:“來人,來人!”
在她的高喝聲中,兩個婦人的笑聲從外麵傳來,“喲,夫人醒了?小世子剛剛才吃飽呢。”說罷,她們掀開車簾,把孩子送到了柳婧手裏。
柳婧連忙抱過兒子,在定了定神後,她看向地五。
於是,地五在她的目光中策馬而來。
柳婧四下張望片刻後,轉向地五問道:“你家郎君呢?”
“去番禺城了。”
果然!
柳婧一急,她急急說道:“什麼時候去的?現在番禺城情況如何?”
她伸出頭朝前方眺了眺後,一眼看到視野的盡頭那眼熟的城牆,不由叫道:“那是番禺北城?快快,馬車走快一點——”
“如今公主殿下是急著趕去收拾的話,大可不必。”地五好整以暇的聲音從一側傳來,他看著柳婧,慢騰騰地說道:“郎君於昨晚便趕往了番禺城,剛才我們得到消息,他已控製了局麵!”
定定地看著柳婧,地五聲音變輕,又說道:“還有,在得知你的噩耗後,急急趕來的霍焉他們,也被郎君一並抓起來了!”
柳婧迅速抬頭。
她定定地看了地五一會後,櫻唇微抿,小心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那些人,無論好壞,都被九郎抓起來了?”
“正是如此!”
柳婧臉色大白,見她怔忡地看著自己,地五長歎一聲,忍不住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溫和地勸道:“夫人,你現在孩子也生了,調皮胡鬧,把郎君當眾欺淩戲弄,讓人削他的麵子,讓你的子民嘲笑他戲弄他的事也做得夠了,凡是當初郎君對你做的,你已通通還報了一回還有多……這人玩上一陣,總是要歸正的,你現在為人之母,也該收起任性踏踏實實過日子了。”
柳婧一瞬不瞬地盯著地五看了一會,低下頭來抱緊懷中的孩子,突然微笑起來,“番禺城不遠了,我們走快點吧。”
說罷,她嗖地一下拉起了車簾。
地五無奈地看了馬車一眼,呼哨一聲,便喚得眾人再次啟程。
讓柳婧鬆了一口氣的是,番禺城門大開,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一切都如常時模樣。
這一下,她的心定了不少。
不一會,一行人來到了公主府外。
一眼看到大開的,與平素一樣,看起來毫無異狀的公主府門,以及那些停放在兩側的馬車,和馬車中不時伸出頭,關注地看著公主府看來的番禺官員,頓時明白了:鄧九郎把一切事情,都控製在一定的範圍內,至少,現在的番禺城,還是一切如常。
於是,她收回了目光。
這時,地五來到了大門處,在與門子說了幾聲後,車隊長驅直入。
不一會,柳婧抱著孩子,從馬車中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