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桑衛方便管理蠍子,房東讓他們住進了養殖房的外屋。一天晚上孟飛思睡到半夜,突然聽到房間裏有刷刷刷的聲音,她一聽就知道是蠍子爬行時發出的聲音,她已感到被子上,甚至四周都有蠍子在跑。正在她想起身,用手去掀被角時,一隻蠍子準確無誤地在她的指頭上蜇了一下,她疼得大叫一聲,忍著劇痛去拉電燈,同時大喊桑衛趕快起床。當她拉開電燈一看,滿牆、滿房頂都是蠍子在爬,這簡直就是一次毒蠍大逃亡。
桑衛被驚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這時孟飛思的手指被蠍子蜇過後疼痛難忍,但情況緊急,她忍著,趕快到蠍房去查看。她蹲下來一個池子一個池子地細查,終於發現有兩三個池子的尺寸有誤差,角落的縫隙是用透明膠布黏合的,但黏合得不夠嚴密,加上桑衛在平時走動時又不小心碰了玻璃,使幾個池子的玻璃都裂開了很大的縫隙。夜間是蠍子出來覓食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個大縫隙,就開始排著長隊往外爬。
在他們發現的時候,那幾個池子已經有一半的蠍子都跑了,兩間房子的牆壁上到處都是倉皇逃逸的蠍子,爬上了牆的蠍子像蜘蛛一般快速地往房頂的蘆葦縫裏鑽,很快就不見了蹤影。想將幾千隻蠍子抓回來根本不可能,就是將房頂掀掉也無濟於事,沒辦法隻好順其自然,讓它們自由生存吧。問題找到了,他們趕快用膠布進行修複,重新加固,終於堵住了蠍子的大逃亡。事後他們慶幸,幸虧自己住進了蠍房外,否則蠍子逃光了都無法知道。
蠍子的大逃亡不僅損失慘重,也嚴重打擊了桑衛的積極性,他看到從蠍子身上不僅賺不到一分錢,還要不斷地往進投入,對靠養蠍子致富已經沒有了信心,隻是礙於孟飛思的麵子他才忍著。一天在孟飛思上班臨走前,桑衛張口向她要錢,說:“我想回趟家,去幾天就回來,蠍子可暫時讓房東兒子養著。”孟飛思本不想給他錢,不想讓他在關鍵時回去,可一想到他來這裏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了,他可能想父親和哥哥們了,也不好強留,就給了車費和零用錢讓他回去了。
桑衛回海拉爾後,剛開始孟飛思還沒什麼感覺,可時間一長她就開始一天天盼望著他能快點回來,寂寞與孤獨再次與她相伴,甚至讓她感到這種寂寞與孤獨簡直就不是人受的。她心想,他在時最起碼有個人可以和你說說話,哪怕是能和你吵架也是一種享受,可現在好了,家裏除了自己連個吵架的人都沒有。已經一個月了,桑衛卻沒有任何音訊,她終於忍耐不住向報社請了幾天假,說回去退房搬東西。領導給她批了假,她就抓緊時間買了票往回返。
等孟飛思到了海拉爾回到自己的住房一看,門上的鎖子已被撬,自己的皮箱、被褥、衣服等物幾乎是一塌糊塗,整個房間仿佛是被盜賊洗劫過。打開皮箱一看,所有高檔衣服全都不見了。她去問房東,房東說桑衛回來過。她又到桑衛的同學那裏,打發他去找桑衛,天快黑時才把桑衛找回來。桑衛一看她回來了,一種緊張的表情就流露出來。在嚴厲逼問下她才知道,他回來後不到幾天,就將身上的錢花得一幹二淨。他搞不到錢,便將她的長筒馬靴、呢子大衣等較時尚值錢的衣物拿去賣,以很便宜的價格賣給了一些小女人。
孟飛思聽後氣壞了,她認為這和偷沒兩樣,她氣極了,便向郊外沒人的地方跑去。桑衛追了去,在沒有人的曠野裏,孟飛思上去一把揪住桑衛的衣領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將他的兩顆門牙也踢斷了。桑衛嘴裏流著血,他自知理虧,沒辦法,隻得忍著,讓她不停地打,不停地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