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爹的話叫他暫時不再胡思亂想,雖然他才十六歲剛剛成年,可他還是時刻想著以後金盆洗手了該幹點什麼。他可不想幹一輩子搬運工,那樣是對他智商的侮辱。
魔靈大陸上最令人尊敬的職業是法師,暗諭王朝的國師就是法師。不過法師並不是狂人一族,而是屬於巫靈族。巫靈族是區別於狂人、蠻人、理智人之外的最後一個種族,他們族人極少,主要聚集在瓦藍島,後來不知道什麼緣故四分五裂,幾大家族紛紛出走。雖然如此,卻受到各個王國的厚待。要是當個法師,一定受人尊敬。薩格蘭斯想明白了,隻要他成為法師,日後就算落葉歸根,也一定能光宗耀祖。嘿嘿,說幹就幹。薩格蘭斯盯上了國師烏瑟爾,他準備潛入法師官邸,偷盜點法術秘籍一類的東西,然後秘密修煉。憑著他聰明的小腦瓜,有什麼能夠阻擋他偉大的夢想呢。
國師烏瑟爾的官邸位於城堡之中,守衛森嚴。可這並不妨礙薩格蘭斯施展他高超的偷盜本領。古老的城堡,既然稱得上古老,說白了也就是年久失修,既然如此那總有漏洞存在。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經過多日的踩點、仔細研究,周密計劃之後,薩格蘭斯選了一個滿月的夜晚,從下水道偷偷鑽了進去。雖然下水道中滿是蟑螂、撲鼻的惡臭、令人作嘔的汙水,可薩格蘭斯還是強忍著爬了過去。在他看來,相對於能夠想象得到的未來,這點救贖算得上什麼呀!薩格蘭斯暗自安慰。從排汙口爬出來,薩格蘭斯覺得他已經站在了成功的門口。這一刻,他嚐到了從未有過的自豪甜蜜,擦了擦口水,他溜進了城堡。
雖然薩格蘭斯偷盜過無數的富豪之家,可是終究沒有進過古堡。厚厚的青石一層壘一層,嚴絲合縫;整塊的大理石被切割地整整齊齊,鋪成美妙的地板;散發清香的白橡樓梯布滿稀奇古怪的圖案。古樸的家具,壯觀的水晶吊燈,這一切叫他目瞪口呆,驚訝不已。這一切,瞬間叫他覺得他就是個蹩腳的小醜,也叫他更加堅定決心,以後他也要擁有這一切。
“叮叮·····當當”忽然一陣美妙的音符飄進他耳中,他忍不住踏上樓梯去一探究竟。在樓上一間裝飾華麗的房間中,薩格蘭斯瞧見了這個正在彈著古琴的女子。這個女子一襲淡藍色長發,雪白的法師袍上布滿星星點點的藍色花瓣,與長發相得益彰,甚是迷人。可惜瞧不見她的正臉,她一定賽天仙一般美麗,薩格蘭斯暗暗想著。就在他無限期盼之中,那個女子突然轉過了身,這一轉身叫他大跌眼鏡。隻見她臉上附著一個銀白色的猙獰麵罩,隻有紅紅的嘴唇露在外麵,乍一眼瞧去,甚是可怖。好在薩格蘭斯強大的心理,沒有將他暴露。此刻他才死心,想起此行的目的。他環顧四周,看到了書房,卻怎麼也邁不動腳。忽然,他明白了,他一定是被發現了。
“你是誰派來的,要做什麼?”房間中的女子淡淡開了口,聲音極其美妙。
薩格蘭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進了房中,跌倒在地上。當柔美的聲音傳進他耳朵,他還在想如此美妙的聲音,可姑娘怎麼長成這樣,真是暴殄天物啊!
“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伴著五弦琴的一聲響聲,他猛地回過神來。
“我是新來的仆人,迷路了。”薩格蘭斯忙撲倒在地上,假意求饒。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你一定在想摘掉麵罩,我是不是個醜八怪?”一絲微笑輕輕掛在她小小的嘴角上,“還有我知道你是來偷東西的。”
“沒有。”幾句話叫薩格蘭斯心驚膽顫,難道她能看穿人的心思?不可能,一定是她瞎猜的。管他呢,死不承認,瞞過去再說,薩格蘭斯暗暗下定決心。
薩格·蘭斯一直以為世界上會有那麼一種合理的職業,滿足他既能當婊子還能立牌坊的願望,遺憾的是直到他被一眾侍衛拖到大法師烏瑟爾跟前時,他才意識到,這想法可能是他是醉酒後想出來的,實在幼稚。不過他失去了改正錯誤的機會,光頭大法師甚至連開口的機會都沒給他,隻輕輕揮了揮手,眾侍衛立即明白,薩格蘭斯難逃一死了。
“人非聖賢,誰能無過?您難道連一個改證錯誤的機會都不給,就要處死這大好前途的青年?這實在有辱您盛名!您就像天上耀眼的星辰,一定不會跟混混一般見識!”
當薩格蘭斯被強行往外拖時,他拚盡全力揮動那根如簧般的巧舌,極盡奉承之能。在他短暫的人生中,他深刻地領悟出一個真理:沒有一個人不願意被別人拍馬屁,就算這馬屁拍得極不高明,就算他口口聲聲稱厭惡阿諛奉承。這招百試百靈,不過也有例外,除非他是個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