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驀然就收拾好了行李,醫院這個地方她是再也不想進來了。坐在床邊看著同一個房間的病人還在安然入睡,嘴角懸掛著一絲笑意,“她肯定在做一個好夢。”驀然自言自語道。其實夢就像是人心的折射,在現實中越無法實現的,在夢中就會越清晰的出現。
黑夜被打破,天突然亮得紮眼,其實有時候白天更令人恐懼,驀然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萌生這種想法。
等了一會兒,有人進來了,“應該是學長。”不知道為什麼,驀然第一個想到的不是爸爸媽媽,而是簫成越,或許這就是習慣的力量,不知不覺中讓你對一個人產生無法克製的依戀。
“起得這麼早啊,我還怕自己來早了打擾你了。”簫成越習慣性的撓撓頭發,驀然看著他這樣突然覺得很可愛,怎麼自己以前從來沒發現學長有這個習慣。
“我是興奮地睡不著啊,終於可以離開了,再也不用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了。”陽光下,驀然幹淨的臉毫無瑕疵,就像是一汪清水,潔淨又明亮。但願她的心也是這麼幹淨,簫成越就這麼傻傻的望著她出神。
“學長,你手裏拿的是什麼啊,不會是給我的禮物吧。”驀然睜大好奇的眼睛看著他。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這不是我的禮物,而是我哥的。”簫成越揚了揚包裹盒,看似在笑,但心裏已是千瘡百孔。
“真的嗎?他寄來的禮物,快拿過來讓我看看。”韓驀然難以控製激動的心情。
“好好,這就給你。”簫成越伸手把包裹遞給了驀然。
一拿到包裹,驀然恨不得雙手雙腳並用,立馬拆開它。結果越弄越亂,反而不好打開。“你別急,慢慢來。”簫成越看著她激動又幸福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壞人,正在犯一個不可饒恕的罪。
拆了半天,終於打開了。原來裏麵是一個陶罐,看著它,驀然覺得很眼熟。“他說以後會每隔一段時間就給你寄一個陶瓷,這些都是他利用課餘時間做的,他覺得這是對你愛的證明。”簫成越突然覺得這不是自己在說話,他不想當一個壞人。
“可是這個好眼熟啊,總覺得在哪見過。”驀然拿著瓷罐上下打量,她真覺得自己在哪見過。
“嗬嗬,陶罐都長得差不多,你要不相信,可以看看郵件的包裝啊,上麵還寫著廈門啊。”簫成越拿起郵件包裝指給驀然看。
“還真是啊,看來是我腦子不清楚了。”韓驀然拍拍自己的腦袋,尷尬的笑著。
其實簫成越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為了怕驀然發現,他不嫌麻煩的把陶瓷寄到廈大的同學那兒,再由他同學寄過來給他。
“驀然,出院後有什麼打算啊。是準備先休學再重讀一年,還是繼續念下去啊。”簫成越適時地轉換話題。
是啊,因為生病她以為自己活不長了,沒想到老天眷顧,她多出了這麼長的生命,還真沒有計劃過以後的事。
“那就繼續念著吧,我想快點去陪他。”韓驀然眼睛專注的看著陶瓷罐,就像看著他一樣。
“你就那麼在乎我哥嗎?”簫成越似乎在打趣她,但那眼底的憂傷是藏不住的。
“是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覺吧,不是說愛情就是沒有理由的嗎?”韓驀然聳聳肩膀,無所謂的笑了笑。
“驀然,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也許不愛我哥,隻是因為小時候的一個承諾而已。”
“不知道,如果沒有小時候的一麵之緣或許我就不會這麼狂熱了,但是現在就是感覺離不開。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愛情。”一說到蕭成空,韓驀然的臉上就泛起異樣的光芒,那是他不曾見到的。
如果一開始遇到你的是我該多好啊,難道這就是命中注定嗎?看著她,簫成越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麵對,一方麵是要好好照顧她,另一方麵又要看著她整天活在與另一個人的幻想中,這樣的感覺壓得他快窒息了。
“驀然,你覺得我怎麼樣啊,我比我哥差在哪兒啊?”簫成越麵上笑的風輕雲淡,盡量讓驀然覺得他是在開玩笑。
“學長,你很好,絲毫不遜色於他。記得第一次看到你時,就有種莫名想親近的感覺。你的笑容就像春風,擁有可以融化堅冰的力量。到後來,我發現自己越來越習慣依賴你而存在,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已經把你當成是哥哥了。”
“嗬嗬,是不是女孩不喜歡一個人時,都說把他當哥哥啊?”簫成越笑著摸摸驀然的頭。
“不是啊,你在我心裏真的很重要,在你麵前可以真實地做自己,絲毫不用隱藏。我的脆弱,我的寂寞,甚至是一切都可以與你分享。”韓驀然看著他的眼睛,真誠的說著。
“哼哼,突然那麼煽情幹什麼,這一點都不像你啊。”簫成越故意咳嗽了兩聲,立馬移開了目光,驀然炙熱的眼神會讓他瘋狂。
“對啊,我們什麼時候變得文鄒鄒的了。”韓驀然笑得很大聲,盡力緩解這尷尬的氣氛,但心裏卻在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