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皇城帝都行(1 / 2)

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不問,話題點到為止,心中雖然好奇躁動,如歌卻不再多嘴。因為她相信,這位金枝玉葉的小世子爺還沒對自己信任到和盤托出的那種地步。清宮大戲看了不少,這點道理她還是懂的。

至於剩下的事,就要指望她自己的眼力勁兒和遐想能力了。有話說得好:沒有做不到,隻有想不到,就算做不到,也要先想到。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費盡心機要鏟除一個人,無非是跟他起了利益衝突,權、利、情,說來說去無非就是這老三樣。鑒於小世子的年齡,“情”這一原因大致可以排除,再看看他的身份,天平指針很自然就指向了權、利二字。

權麼?她目前能想到的暫時隻有三方。第一方是來自龍椅上的那位君王,曆史用血淚告訴帝皇們:權力,還是握在自己手中穩妥。而轄了三十餘萬鎮西軍,守衛著帝國的西北邊疆的南宮一族,少不了要成為君王的眼中釘肉中刺。說白了,就是養條狗,他還怕被反咬一口,更何況是手掌重兵的人呢?第二方,便是另外三家禦封的王,同一個地位上,有爭權鬥利爭風吃醋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在這些權貴的眼中,人命向來是一種卑賤而簡單的東西,殺個人什麼的,一點兒也不稀奇。隻不過呢,如歌對這個原因並不看好,之所以將此羅列出來,主要是手頭掌握的信息量太少,不能亂下判斷。第三方,則是來自家族內部,這類事情不要說古代了,在現代都是屢見不鮮,如同嚼蠟。說白了世子隻有一個,王爺的兒子卻不隻一個,隻要現任世子一消失,替補的馬上就扶正,反應迅速,操作專業,都不帶喘口氣兒的,這絕對要比休了正妻扶正小三還利索。

至於利,這可就有點扯不清了,前麵三方自是不說了,有爭權之處,必然有奪利之人。但是奪利之人,並不一定就想要爭權,所以在這方麵她還沒整理出什麼頭緒來。

“你想什麼,這麼專心?”就在某人低頭頷首苦苦琢磨的時候,清淡的聲音忽然響在耳畔。她猛地抬頭,發現車已經停了。

“沒什麼。”她如是回答,他也不再追問。

吃午飯的時候,如歌明顯十分心不在焉,幾次將空著的筷子送到嘴邊,還像模像樣地嚼上幾下,津津有味。

“你不必想那麼多。”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她驚了魂一樣回過神來。“明天有事需要你幫忙。”

東想西想了半天,一聽這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她竟有些小小的興奮:“什麼事?”

“先吃飯吧。”於是他就這麼毫不留情地潑了一盆冷水下來,澆滅了她好不容易燃起的小火苗。

……

沉住氣。如歌警告自己,現在比的是心氣,是定力,要是忍不住問了,自己就輸了。故而就算心中癢像被貓爪子撓一樣,表麵上還是保持了巋然不動的沒好形象。

隻不過南宮逍根本就沒有要和她瞎較勁的意思,到了該說的時候,他並沒有含糊。“明天到了桂俞,你繼續走陸路,我換水路。”

聽他這麼一說,她脫口而出:“這可是要演一出狸貓換太子?”

“什麼換太子?”

一時口快,一時口快。“我的意思是,是要我們假裝還在護送你回府,吸引他們的視線,然後你悄悄潛回。”

熟料他張口便否決了她的猜測:“不是。”

“不是?”

“我會大張旗鼓地回到船上去,而你,需要仿著我的裝扮,繼續從陸路走,到時候白藏會一路護送你回去的。”

“你是想兵分兩路?我們人本來就少,還要兵分兩路,豈不是給了敵人可趁之機?況且這裏就屬白藏最厲害,你讓他來保護我,那你怎麼辦?”她想來想去,都覺得這個做法稱不上明智,甚至有些愚笨。

墨色深深的眸子對上她的剪水瞳,他不以為然地輕笑:“又不是喪家之犬,犯不著被人這麼攆,兵分兩路不是為了躲什麼,隻不過想問他們討點代價罷了。”

敢情這世子爺信心滿滿,不躲不逃,反而還要討債。看來之前她的擔心都是多餘的了……那且容她這個小女子最後再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白藏還是你自己留著吧,既然你都大張旗鼓地回船上去了,我這裏壓根兒就用不上白藏這樣的高手。”

“我誠然是回去了,但留不留白藏的關鍵不在我,而在於有多少人相信我是真的回去了。”

她不清楚白藏現在人在何處,若是他知道自己被兩人像貨物一樣推來推去,不知會有什麼感想。

第二天分別的時候,她扶著車門對他說了一聲“小心為上”,然後便離開了。白藏親自當車夫,某女的虛榮心得到了小小的升華。從那個充滿科學的現代穿來,這樣的武功高手,自然讓她覺得新奇而心生崇拜,她似乎忘了,十多天前,他的劍還橫在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