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算！如歌心口一涼。看著眼前珠圓玉潤的算盤，她有一種咬舌自盡的衝動。計算器，電腦她都會用，可這算盤……
“諸位，這第一項考的便是算術，題目很簡單，隻是看誰算盤打得更嫻熟而已。”說話的正是那天報名登記的男子，大家隻知道他姓王。“現在，諸位有三炷香的時間，從一加到兩千，算完後將得數寫在紙上，交予我便可。”
從一加到兩千，如歌心頭不知該喜還是該憂。若是用算盤，那是打死她都加不出來的，可是，她知道有個孩子叫高斯，還知道有種簡易方法叫做高斯算法——首尾相加乘以項數除以二。
二百萬零一千。這是答案，一分鍾都用不上，她便算了出來，但她沒有交上去。開玩笑，這個時候交上去，沒人管你認不認識高斯，隻覺得你肯定是作了弊，雖然她確實是做了弊。
於是她裝模作樣地打起了算盤，幸而周圍有簾子隔著，以防有人偷看別人的答案，不然濫竽充數的某人一定會立刻被揪出來。過了一會兒，她聽著滿屋子“劈裏啪啦”的聲音，著實有點困了，把早就的出來的答案往紙上一寫，第一個交了卷。
“葛儒。”王管事看了一眼紙上的名字，點頭示意對方可以坐回去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其他人也陸陸續續交上了答案，其中有對有錯，當然也有到三炷香燃盡還沒有算出來的人。
“現在你們手中都有一本賬簿，其中共三處錯帳，同樣是三炷香的時間，希望你們能將錯誤找出來，並進行修正。”
好吧，這一次她確實沒轍了，沒有任何投機取巧的可能。蔥白的手指將賬簿一番，如歌賣力地看起來，草草看了幾頁後，她不自覺地皺眉：這賬目記得也太繁冗了，不僅讓人看起來很費力，而且交叉重複的部分不少，很容易出錯。
整整三炷香的功夫，她隻發現了一處錯誤，一處重複記賬。
緊接而來的第三項，考的是鳳家某糧行的賬務處理，由王管事在上麵念該行本月所發生的經營事項，其餘人在下麵快速地做出相對應的賬目。
由於時間問題，如歌下意識地用了當初在選修課上學來的借貸記賬法，由於不太熟練，她一邊回憶，一邊將賬務羅列出來，速度竟然比別人還快了一些。不過最後需要彙總，她果斷地放棄算盤，用筆算將結果算了出來。
“下麵，是今日的最後一項。”
“想必諸位也聽說了鳳府要招管家的傳聞吧。”王管事開口，卻沒提半句有關考題的內容，而是說起了那個征召管家的消息。
下麵頓時發出竊竊私語，然後有人便問：“不知此消息是真是假？”
他別有深意地笑道：“其實這個傳聞，真假參半。”
“此話怎講？”
“鳳府暫時不會招管家，因為鄴水的商貿，少爺會親自過去，不過，鳳府準備招兩名賬房，去鄴水輔助少爺管理那邊的事情。”
眾人頓悟：說是不招管家，但分明就是變相在招，鳳少爺總不能在鄴水待一輩子吧？待他走後，這兩名一開始便帶過去的賬房，肯定有一個能坐上管家的位置。如此說來，他們之中有兩人可以贏到這個機會。
鳳府的管家。
一想到這個名頭，在座不少人的眼神變得熱烈起來。
“好了，話及此，諸位心中肯定也有了底。現在進行最後一項……”
看完紙上的試題後，如歌檀口微張，有點措手不及的感覺。白字黑字，分明就是十五那日鳳家在朝聖懸賞的題目！
皓月華燈下，是她和漣兒相挽同行的背影，還有那個至今都不知名的男子，他謙和溫軟的眼神。春風化開了冬日的冰雪，化不去的是那段記憶，還有那張笑靨淺淺，陰陽兩相隔的容顏。
漣兒。
這時有人從身旁走過，如歌從思緒中驚回，看到剛才那人已經交了試卷。低眉淺思，最後她在紙上重重寫下了一個“虧”字。
將試卷遞過去後，王管事略帶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今日的應試到此結束，五日後，名單會貼在鳳來儀的二樓。”
如歌從院子裏走出來，神情有些恍惚，抬頭，是明媚的陽光，一個念頭冷不丁地竄出來：現在還不到午時，何不直接去白城？五天的時間，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什麼。
……
“少爺。”說話的，赫然是前日那位王管事。
清俊的男子將手中藍色的冊子一擱，叫了一聲“王叔”。若這個稱呼被那些人聽到，他們肯定驚訝得合不上嘴吧。王叔，能讓鳳凜這樣叫的人，除了鳳家主府的王管家，還能找出第二個來麼？“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