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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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爾罕從營帳裏出來,揪住一個冒失的小兵問:“出什麼事了?”
他奉命將消息回報,本想一腦袋紮進帳子裏,此刻見都統出來,忙說:“一股北路軍正在朝我們靠近,走的山路,已經和前麵搜山的部隊撞上了。”
北路軍。布爾圓目一瞪,臉上的陰狠盡顯:他們是怎麼發現的?難道是因為那一支運糧小隊?不可能,消息不會傳得這麼快,就算是因為那兩個人走漏了消息,也不可能。自己之所以耐心地等到現在才截殺他們,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
“緊急集合,留一個旗的人給我,其餘人上前方頂住。”對此,他作出了最快的判斷。忽都爾部的騎兵們,最不擅長的便是山地戰,若是在平原,他甚至敢帶著一個都衝殺一個營的敵人,可此次為了隱藏行跡,所有人都躲在山林裏,一旦讓對方衝進來,實行穿插絞殺戰術,這將立刻演變成一個可怖的噩夢。
一名北夷士兵卯足了勁兒喊道:“緊急集合!緊急集合!”
“你們兩個,到後方聯絡先穆達和佐巴。”
兩人還來不及有所動作,一個低沉而急促的聲音將十一個人的目光都吸引了了過去:“都統!右方發現小股北路軍。”
“什麼?”布爾罕一臉的不敢相信:這才幾個眨眼的功夫,北路軍已經殺進來了?如果早知道,他根本不會隻留一個旗的人在身邊,此時此刻,他也顧不得上許多,當即吩咐道:“你們先過去頂著!”
看了一眼漸漸消失在樹林中的士兵,他帶著自己僅剩的親信,準備往後求援。
“都統!”
他回頭,見四個士兵正向自己跑來,其中一個便是剛才帶來消息的士兵,不由怒斥道:“不是讓你們先頂著嗎!怎麼回來了!”
話音未落,幾個人已經跑近,沒人回答他的問題,他們直接用行動告訴了對方,自己為什麼會回來。
布爾罕看著倒在血泊裏的親信,瞪大了眼睛:“你們……”
熊崽嘴角一抬,諷刺道:“北夷雜.種.,我們就是那一小股北路軍。”
布爾罕死的時候,微張著嘴,似乎還想說什麼,但鄧久顯然不想給他這個機會。鮮血噴湧,帶著怨恨不不甘,濺得到處都是,如歌站在不遠處,神情有些呆滯,雙兒嚇得閉上了眼,身子忍不住顫栗起來。
她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得手了,更沒想到,真正的死亡會如此駭人,近在咫尺的殷紅,刺激著她的神經。這個前一刻還高聲說話的人,不是她親手殺死的,卻因她而死。
“顏兄弟。”
她回過神來,壓下心中的驚顫,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戰爭就是這樣,這個世界上,沒有不流血,不死人的戰爭。“瞎子,前麵靠你了。”
瞎子沒有說話,衝如歌點了點頭,帶著半身血紅,往北路軍進攻的方向奔去。如歌給他的任務很簡單:告訴前麵的北夷士兵,他們的都統布爾罕已經被潛入到後方的北路軍殺死了,在穆達和佐巴見死不救的情況下,身首異處。
這個計劃的目的也很簡單:挑起內訌,擾亂軍心。
看著像獵豹般矯健的背影,她忽然開口喊了一聲:“自己小心,不成就跑。”
果不其然,前麵頑強抵抗的北夷士兵聽說這個消息後,頓時亂了,有人信,有人不信。不過大多數人在看見瞎子一臉髒兮兮泥土,半身深紫色的血跡後,選擇了相信:如果不是都統被殺,他一個從後方跑來的士兵,怎麼會這幅模樣?
數倍於己的敵人,袖手旁觀的索伊部,憑什麼要他們忽都爾部的人在這裏白白送死,誰願意?既然你們見死不救,我們便將北路軍放過去,要死誰也別想跑!
沒有組織的撤退,慌不擇路的士兵,攻勢凶悍的北路軍,在如歌計劃中的條件都成熟後,他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等被布爾罕派出去抵擋的那個旗發現事情不對趕回來時,等待他們的隻有兩具失去溫度的屍體。
身為旗長的哈格斯雖然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他立刻作出了一個相當明智的決定:“去索伊部求援。”
“那邊好像有人。”說話的是他的副旗長。
經過布爾罕的事後,他變得警惕起來,盯著沾染了幾處血跡的地方,吩咐身邊兩個人說:“你們過去看看。”
兩人得了命令,慢慢地靠了過去:“旗長,這裏有個……”
話還沒說完,那兩個探查的士兵就同時栽了下去,變化來得太突然,等剩下的人反應過來時,兩個鮮活的生命已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