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琊睜開眼睛的時候,身上毫發無傷。但是當她看見坐在金鑾寶座上的那個熟悉的麵孔時。她知道自己還是輸給了彤宇。她並沒有成為九荒之皇。不僅如此,當彤宇驚詫的看著她的時候,她運用流雲之鏡。看到了血咒的報應。萬萬沒有想到。穿越的代價竟然是自己那張精致的容貌。從眉角劃到嘴角,一道扭曲五官的疤痕嵌在左臉上,烏黑的傷口沒有血跡,也不疼痛,它就像與生俱來的一樣長在那兒,她反手一揮,鏡麵瞬間變為尖銳的利器,刺向寶座上的彤宇。
“墨彤宇!我要殺了你,殺了你,你毀了我的臉我的一生!”險境當前,彤宇屏息凝神,可提氣運功內息卻被體內的一股黑氣纏繞,精氣不得抒發,口中一悶,一口鮮血噴出,彤宇隻覺頓時全身無力,眼冒金星,眼前景色模糊了起來。可就在一瞬間,落至眼前的利器被破風而來的利劍擋格飛出,大門也隨即被人撞開。一個人影飛身欺近,以迅雷之勢一劍斬向寧琊,看樣子是要將她斬首。彤宇甚至來不及調整呼吸,一個踉蹌撲到寧琊麵前,大喊:“住手!!”
持劍之人劍氣凜然,卻也收放自如,在她眉前毫厘處穩當當的停住。
“大膽宮女,乘著宮亂之時想要殺你,你卻還為她擋劍?!”來人口氣霸道卻帶著輕微的吃驚。
等她稍事休息,調整脈細,終於看清楚來人摸樣,此人身披玄黑鐵甲,黑色鬥篷披於身後烈烈作響,一柄長劍掛於左腰,手拂於劍鞘之上,頭盔附有麵罩看不清臉,但那雙英氣逼人的雙目中的霸氣不禁讓人不寒而栗。而從他的身上,聞到一股厚重的硝煙味和血腥味。
“等等,你說宮亂,你又是誰?”她毫無懼意的注視著他的眼睛問道。他蒙著臉的頭盔微微一抬,提劍回鞘,半蹲著提手放在膝前,靠近她的臉,一股香氣環繞著他,他卻隻定定的望著她道:“你貴為九荒之君,竟然連北都軍已然破城而入,殺將進來都沒人告訴你麼,而你身邊就隻有這麼一個……”他瞟了一眼寧琊臉上那道觸目的傷疤又接道:“醜陋的女官,也想要殺了你領功,這就是你的本事啊!亡國之君,死到臨頭,連個信任的人都沒有。真是悲劇!”
“那麼我猜,你肯定也不是為了救我而來的忠臣了?”彤宇迅速的理清思路,聽到外麵哀鴻遍野,各處硝煙四起。而這個人,看穿戴應該是個領軍破城的將軍之類的,她自己穿越到女皇身上,遇上叛亂,自然活不了了,可是寧琊,她和寧琊對視了一眼,眼波流轉,她緩慢的站起身來,慢慢將身上的這些錦繡衣裳打理了,闊步走回金鑾寶座之上,姿態雍容地坐穩妥當之後。說道:
“你若是叛軍,隻管抓住我即刻,這個宮女既然想要殺我領功,就斷然不是我的人,你就放了她吧。”
他目光緊緊伴隨著女皇一舉一動,沉默不發一語,像是在思忖卻又像是在旁觀。
放過了一個行刺她的女官,在這個時刻,以她殘暴的個性,不是陪葬的人越多越好嗎?這是難道是她的計謀?這一刻,他本以為已經掌握了女皇晁歌的性格,卻又讓他心生疑惑了。她久居深宮,在九荒大地上關於她的各種傳說絡繹不絕,有人說她有治國經略,聯合魏,東野,江南,江東,征服西南邊夷定夜郎夷府。有人說她是明君,安內攘外,猛政治嚴,寬治百姓。有人卻也說她****殘暴,在宮闈之內養弄臣三千,酒池肉林,性情乖張,陰晴不定,一句話可以讓一個人位列三公,同樣一句話也可以讓一個人人頭落地。
更有可靠消息稱她迷戀仙術,走火入魔,亂吃丹藥,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醫。看她的麵色,重病的消息倒確實可靠。難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報!”正在他思忖之時,他的親信前來報信。
“將軍,十萬禁衛軍已經全部被我軍控製在東門。大臣和宮女都已經趕至偏殿,所有弓弩手已經準備妥當,等待您的下一步指示。”
他一麵聽著報告一麵緩慢走向彤宇,直到走到她裙邊處,他撩開麵具,與她四目交彙。然而她明明聽到這些訊息,眼中卻若海波凝滯,風平浪靜,精致美麗的臉龐僅因為剛才吐血而兩頰微紅外,始終不曾慌亂。他食指摸著滲出的血跡將她那抹蒼白的唇抹得鮮紅。
而這抹鮮紅再襯上她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以及那抹散發紫金光芒的眼瞳,仿若十年前她第一次抬頭仰望他,對他那莞爾一笑。令他已經冷卻的心再度燃燒起來。
“都說女皇你與生俱來一種吸引男人的魔力,所有見到你的男人都會拜倒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