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就睡了麼,我來伺候你更衣吧,要不,至少先洗個臉吧,陛下……”不一會兒,他聽見裏麵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她真的已經睡著了。

他輕輕將她抱到身邊,以她蜷曲的摸樣,似乎在害怕著什麼,看著這樣強裝鎮定卻又嬌弱的陛下,他的心也隱隱揪著疼。看來。北都侯在攻破京畿的那一刻起,便宣布這天下又將墜入四分五裂的局麵,各路諸侯的野心也再難隱忍,盡管此時以北都州實力最強,她能在北都少主的羽翼下暫無危險,可是這危險就如同一把利劍懸於頭上,是不會消失的,待北都解決紛爭局麵,女皇的命運就可想而知,難道她不知道嗎?她究竟是為了什麼留下來呢?他看著她熟睡的麵容,輕輕在她額間啄下一吻。

陛下啊。本來我是要劫走你的。可是你突然間又讓我覺得這無聊的政權爭奪多了一份有趣。就讓我們看看,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吧。

說罷他也覺得倦了,看著外麵夜色正濃,依偎著她也睡下了。

晨鍾剛剛敲過,彤宇像往常一樣伸手出被窩去摸鬧鍾,結果一掌拍到一處又暖又軟的地方,還會輕微的動呢,她睜開眼,一個絕色美男正敞著胸躺在她斜上方,他將她擁在懷裏,並且是相當曖昧的姿勢,她低頭一看,自己僅著一件粉錦質地的內衣而已,一聲尖叫將涼妃的耳膜都差點震碎了。他慵懶的睜開眼睛,看著他的美人兒,整個臉頰都一片緋紅,將錦被裹在自己胸前尖叫著他的名字。

“陛下。我們每夜都是這樣睡的啊,你為什麼要那麼驚慌呢?好像你是第一次一樣。”

我本來就是第一次那麼靠近一個男人幾乎半裸的身體啊。彤宇內心呐喊著。

於此同時,外麵的門被撞開,北都少主披甲持劍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看到眼前一幕,俊朗堅毅的臉上頓時眉頭皺緊,拔劍突刺,動作行雲流水,一劍直指涼妃刺去。

“住手!”彤宇裹挾錦被大叫一聲。本來以為沒有效果,但在劍尖距離涼妃胸口僅一寸處,穩當當的停住了。

涼妃完全不將這一劍當回事,倒是見他一穩住劍,怒視著他的片刻,他一手枕著下巴,微微一笑。突然就明白這股怒火的由來。

“將軍為何要動怒呢?我可是陛下的人,每夜都陪著她,看到我有什麼還奇怪的?況且您看我身無器物,也不像行刺之人吧。”這話他分明是說給其他人聽的。

“將軍。這位是我……我的臣子。能不能留他性命。”彤宇紅著臉頰裹在被窩裏說道。而這句話她已經是很厚臉皮的提出了,現在她無權無勢本就沒有資格提出這種要求。

可當她抬頭看到他正望著自己,那眼神中卻帶著一股哀怨的憤怒,她反倒不明白了,既然是第一次見麵的人,除了殺意,這股憤怒又從何而來?!

“來人。將此人帶下去。”他按壓住怒火,走進女皇的床榻。

直到來到她跟前道:“請女皇更衣隨我到太廟下詔。我們即日出發。”

“好。但是我要親自看見你把那些宮女官員都放了。不然,你殺了我我也不會下詔!”她抬頭定定看著他。又是這股倔強,她的勇氣究竟是從何而來,她不問自己會怎樣,卻還在關係那幫算計她,將欲刺殺她的宮人。他緩緩收起劍,抬起她的下顎。聞見她的呼吸,不疾不徐,香氣四溢。

“你就不問,下詔之後,你會如何?”

“少主要殺我,何必等到今天,你不殺我自有你的原因,就算我問了,你會老實告訴我嗎?”

撩開她的錦被,揪過她的褻衣衣領,靠近她的頸間,將那烏黑散落的雲絲撩到耳後,他在她耳邊輕語道:“你不問,你又怎麼會知道我不會說。”彤宇被他緊緊揪著,靠近他的鎧甲,還能清晰聞到濃厚的血腥味和這男子身上的汗巾味。他堅毅的五官輪廓第一次無比清晰的印在她眼前,他給予的氣息不是涼妃那樣的嫵媚陰柔,而是一種逼人強勢的氣勢,隻要靠近他,全身神經便有如臨大敵般都被迫繃緊,心跳在不斷加速,導致她臉上的紅暈更甚,她用盡全力調整脈細,故作鎮定回答道:“那麼我問少主,下詔之後,我對你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了,你將拿我如何?”

“殺了你。不僅要你的宮女大臣都為你殉葬,而且還要再將你的屍首示眾,每當我北都軍鐵騎攻下一州,你的屍體連同那些諸侯的屍體都會給下一個州的黎民百姓提個醒,與我北都相爭天下的下場,是比死亡,還要痛苦百倍!你覺得我的這個方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