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雨兒一定會多多吃,把桌上的飯菜全吃光,不讓嬸嬸伯伯們的汗白流。”小小的年紀,就知道不能夠讓人的心血成空,她卻不知道,小小的肚子,怎麼能夠把這一桌子的菜填夠呢?
看著嘴巴動得飛快的雨兒,詩雅愛憐的摸著她的頭發,“雨兒慢慢吃,莫要噎著……”
為何他的生命裏總是要少些什麼,他一出生,母親就死了。一直都是父親陪伴他長大,教會他武功,教會他做人,教會他一切。他一生很大的成就,可以算是他的父親所賦予的。隻是,他的父親卻早早的死去了,沒來得及看到他為族人所做的一切。然後,他遇上了與他肝膽相照的人,藥王,同樣一心幫族民的與他一樣年輕的少年。可是錯誤的,他們卻一樣不可救藥的愛上善良的卓瑪。他有愧,本來是藥王先他遇上卓瑪,希望他能夠幫撮合,可是,要命的是他與卓瑪是一見鍾情!人生總是無奈,人生幾多坎坷,得到了愛人,去失了兄弟。朋友妻,不可欺,卓瑪,在兄弟藥王心中已經是認定的妻子了。隻是,他可以放手嗎?不行!卓瑪不是貨物,不是交易,他們是一見鍾情!
兩個人真心相愛,難道也會有罪嗎?
那以後,他和藥王再沒有來往。藥王依然一如既往熱心的為族民看病,隻是限製多了一條,凡是他挲身邊的人,他通通不救,凡是他挲帶來的人,他一個不見。
有了擔當,就失了父親。有了愛情,就失了友情。為了族民,再失去妻子,失去女兒。他的痛,又有誰能夠知道?
“你會原諒我嗎?我沒能夠在你最後的一刻回來看你。我知道我不好,不對,可是我有苦衷的……”如果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說苦衷,多半是這個男人為他自己找借口,然而他卻不是,絕對不是!
“你看。我們的月兒長大了,曉事了,她都有你當年那麼高了。”他一遍又一遍的摩挲著她當年留下的遺物。多少年了,從來就舍不得扔掉,哪怕是上麵多去一點灰塵的印記!
他總是把他和她的房間擦得幹幹淨淨,總希望她能夠突然的活過來,然後看到這裏的一切依舊是以前的樣子。
這裏的每一件東西,都包含了她和他昔年美好的回憶。
幾度風雨,幾度秋。
“挲,還在想那些煩心事嗎?月兒隻是現在還不懂事,總有一天,她會明白,會原諒我們的。”不知是何時,詩雅來到他的身邊。老了,終究是老了。連不會半點武功的詩雅走到他的身邊都無知無覺了。
看過詩雅眼裏閃過的關切,他的心裏湧現出一絲暖意。多少年了,是她陪著他的寂寞一路走來,那麼的明事、曉理,可以說,能夠娶到她,是他今生最大的福分。
不僅是她,還有她和他所生的雨兒,也是那樣的單純,給了他落魄的心多少慰藉。
可是,看著陪伴他多年的妻子,他怎麼忍心對她說出他就要死去!
“是啊,月兒這孩子,也不知道她現在偷了哪家的羊烤了吃,讓人揪心啊。”想到月兒,兩個人再一次黯然。
“挲,多少你吃一點吧。你是全族民的指望,如果你倒了,敵人又來了……”是啊,如果他倒了,敵人又來了,他的族民該怎麼辦。不過他已經無力再考慮這個問題了,他已經時日無多。
“好,我去吃。”眼前的詩雅,如此善解人意的話,他怎麼好拒絕呢?
“那,我去熱。”詩雅匆匆的去了。隻要能夠為他做到一點事,她就會高興,就會開心,多年了,一直如是。
看著詩雅離去的背影,他還能夠說些什麼呢?
“娶妻當如詩雅,生女當如雨兒”族民心中流傳的一句話,他對詩雅,何嚐又沒有感激,沒有愧疚呢?
他,何德何能,擁有如此善良體貼的妻子!
明天,又是月兒的生日,可以送她什麼些禮物,她能夠不拒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