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陽公主沒有跑多遠便停下了腳步,止住抽噎,即便碧影神君剛剛所作所為對她打擊頗多,但她絕不會就此罷休。擦擦臉上殘餘的淚水,她的眼中露出一抹堅定,沒關係,母後一定有辦法的,她得不到的東西,旁人也休想得到!
這個小小的風波過後,碧影神君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一成不變的靜謐,偌大府邸如同一潭毫無波瀾的死水,半點聲響也無,他站在空落落的院子裏,心中莫名添了幾分寂寥:小白飛升已有些時日,可他們卻隻在天帝那兒有過一次並不愉快的見麵,仿佛那凡界數年師徒情誼隻不過是黃粱一夢,半點波瀾也不曾留下。
事實上,可憐的白樂悠如今還呆在琅轅秘境之中,修煉忘我到不知今夕是何年呢。
轉眼便是數月已過,某日白芷帝君一行人從天帝神宮出來,剛巧迎麵撞見青荒帝君夫妻二人。
“這不是白芷帝君麼。”素月帝後今日穿得頗為正式,可惜一開口那端莊模樣便蕩然無存。
眼下視而不見是不可能了,白芷帝君暗暗在心底歎了口氣,點點頭權作招呼:“青荒帝君,素月帝後。”
青荒此人的性子恐怕與妻子素月剛好相反,素月平日裏極其喜歡招搖,而青荒恐怕是四帝君當中最為沉默寡言的一個,可是四帝君背後的實力一直以來都不相上下,因此無人小看這位沉默寡言的青荒帝君。
素月帝後剛想開口刺上幾句,可身旁的青荒帝君卻隻是略略頜首同白芷打了個招呼,便徑自往裏走去,見狀素月帝後雖然心有不甘卻也隻能加快腳步跟上,越過白芷帝君之前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站在白芷帝君身後的幾個得力屬下盡數將她的動作納入眼中,一襲青衣的司晨星君若有所思的開口提醒:“素月帝後這般得意,想必是對飄渺仙閣之事又多了幾分把握。”
白芷帝君卻冷哼一聲:“愚蠢自大的女人。”袖子一甩便繼續往前走去,見狀司晨星君隻得沉默。
仙界四帝君皆有實權,自古以來,天帝為了製衡,便定下飄渺仙閣之類的奪取規則,使得四位帝君不得不相互掣肘,以防一家獨大,蓋過天帝。
正是因為這種種利益爭奪,使得四帝君的關係從來都算不上好。
離甄選之日越來越近,仙界暗潮洶湧,而在與世隔絕的琅轅秘境之中,卻是另一派景象。
這些日子以來,琅轅秘境中的仙氣的聚攏越來越快,皆被白樂悠毫不客氣的吸納進去,殊不知某一處,一隻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的動物掀了掀眼皮,似是不滿意身旁的仙氣越來越少一般,哼哼了幾聲。對此白樂悠自然是毫無所知的,她一直以為這琅轅秘境中沒有其他活物了,因此沒有絲毫提防和戒備。
又過了好些天,秘境中的仙氣越來越稀薄,白樂悠隻覺得自己的體內如同一個汪洋大海,怎麼也灌不滿,因此絲毫停手的意思也沒有,她的修為也在不斷增長,由於渡劫之後她的神位晉升,因此實力大漲,唯一所差隻有體內仙氣罷了。
這琅轅秘境中的仙氣自然是可以再生的,可再生速度遠遠趕不上她的吸收速度,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那隻本就不滿有人來打破它好夢的動物,終於生氣了!
“吼——”一聲巨吼,嚇得白樂悠猛然睜開眼,氣血翻騰之下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來不及多想,那發出吼聲的動物已經來到眼前,白樂悠看過去,它狀如大龜,卻凶狠得多,十有八九是仙界仙獸,但不知怎麼會出現在這琅轅秘境之中。
“就是你打攪了老夫的好覺?”一聲厚重如古鍾之聲響起,白樂悠一怔,想不到這竟是可以口吐人言的神獸,頓時謹慎許多,行了一禮道:“小仙不知這琅轅秘境中還有旁人,因此沒有顧忌許多,還望前輩見諒。”長得像龜的神獸可不多,不會是上古神獸玄武吧?不怪她認不出來,那些天界的書籍之中畫得太抽象了,她隻能憑三分記憶,七分想象來猜測,若是當真是玄武,萬一惹怒了它,恐怕自己連渣渣都不剩了。
“吾乃贔屭,終年守於此地。”贔屭似乎看出她在想什麼,緩緩道,“此地曾經是一片汪洋大海,混沌之中,吾被玉清尊者點醒,自此一直守在此地不曾離開,千萬年以來,來此地曆練之人數不勝數。直至數千年前吾年歲老去,重歸混沌,你還是第一個能將吾喚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