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微落於肩頭，像一隻白色蝴蝶，稍縱即逝。
“即是有求之人，進來吧！”閣門被打開，那是約摸三十歲。白色的錦袍，眼睛眯成一條縫。
“你不問我的籌碼，就讓我進來，豈不是無趣！”君瀾微微一笑。
“不是都帶了嗎？。”
“帶來了？徒弟你帶什麼好東西了？”沙彌自顧自地說著，自己先踏進去了。
君瀾邪笑的看著那個倚在梨花樹下的九重，他的眼睛閉著，手中仍是一把玉扇，梨花落入他的肩頭，發絲上也有幾朵，白色，純淨。
“不進去？”君瀾有些出神，疑惑的看著他。
“不必。”他的睫毛動了動，終究沒有睜開眼睛，嘴唇卻在說:“小心。”
他的聲音一如往清冷，他不該是這樣聲音，他的聲音應該是邪魅，孤寂，又帶有稍許溫和。
“嗯！”她像是答應又有些糾結自己為什麼突然說，自己又為什麼會記得他的聲音，或是他以前的聲音。
室內，點了一盞香，白色的餘煙嫋嫋然然，踏上放了一杯茶，幾朵茶葉在水中漂浮，紅色的漆木，白色的紗帳，裏麵好像有人，不，是一定。
“哦！這是我的一位貴客，他常年抱病在身，實在，不宜出來，會見。”
“你這小子什麼時候也眼裏有人。”沙彌嘲笑的看著他，他這師弟，一向傲嬌，裝得人模狗樣的，一起闖禍每次受罰都是他。
他沒有說話，眼睛諱莫如深。
“你可知我要問你什麼問題？”君瀾的手中握著毛筆，那來自墨的香味悠悠然，徐徐然，必是佳品。
“端崖辭。”他的聲音不見情感，可能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他的眼睛有痛苦的神色。
“很多年了，很多年沒有人這樣問及這個問題，再沒有人觸摸它的傷口，再有別的念頭了。”他的眉頭皺緊，很是沉重。
“幾百年前，八族，他們的力量是常人，無法比擬的，世間的妖魔皆死於八族的刀下，他們是神裔。”
“神裔？”君瀾的眉頭鄒起，向來知曉八族有神秘的力量可沒想到是如此，據說，上古時期，九界就簽訂契約，各不冒犯，每有違背者，必誅。而作為力量最為薄弱的人類，神賜予他們，守護神，維持安定。
“八族不是早就消失了嗎？怎麼會還存在。”
“你聽我慢慢說，這不是一個很短的故事，所牽扯的人，所發生的事，人們，稱它為命運……”
那是白曉聲講了很久，很久，久到那段漫長的歲月，帝王的薄情，才人家子的淒慘，戰火的紛飛，彌漫的鮮血，告訴她，再告訴她，什麼是天下，那杯清茶，茶葉的色澤，有些蘊和，有幾分涼意，仿佛她的眼前一切變成了模糊的影子。
回到那個時刻，那些人，熟悉，去感受覺陌生的麵孔，並不認識，為何又熟悉的感覺，她像無數個夜晚一樣陷入噩夢，他的胸口被紮了一個口子，十分難受，感覺生命在一點一滴的耗盡，那麼快，那麼快。
她又有聽到一個，一如往常一樣把他拉出黑暗，聲音輕輕地，叫她，妃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