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君姑娘可懂茶藝。”枕潯為君瀾倒一杯茶,動作嫻熟,優雅。
“略懂一些。”君瀾把茶放在鼻子輕嗅,果然是上好的碧螺春,可卻沒有絲毫要喝的意思。
“哦,那姑娘可知,就算是上好的茶,若是沒有上好的水,也是白費。”枕潯漫不經心的說,眼角卻看著君瀾,九重,人海茫茫,縱有千人萬人,我都不會介懷,可為何是她,為何你幾轉輪回,仍執念於她,她用一次輪回俘獲你的心,難道我枕潯為你做的不夠多。
“哦,有如此說法。”君瀾放下杯子,笑著同她說:“我隻知道,茶那些文雅之事,不過是文人騷客的華美之文,對於我來講,品茶,重要的是品心,若是一個人整天想的都不是一些純淨的東西,而是滿肚子壞水,上好的茶,上好的水,誰配的上誰,還不是很明了,萬一,是這個人,根本配不上這茶呢?”
“嗬嗬!君姑娘此言甚好。”枕潯笑著對她說,可手的指甲已經插進手心,說道:“君姑娘可知這什麼地方?”
“客船上。”君瀾看著船簾外的遠處。
“這是戰國皇室的客船,我上一次來還是幾年前,那時,九重公子便為我準備了一間屋子,一晃多年,我素愛的白蘭沒想到現在還在。”枕潯看著那枝新鮮的白蘭。
“所以?”君瀾總算明白過來,這枕潯不過是傾心於九重,看著她同九重近日的關係有些吃醋,什麼白蘭還在,不過是說九重對她很有心思罷了。
“君姑娘,肯請你離九重遠些。”枕潯突然間雙眼含淚的看著她。
枕潯是何等高傲的女子,竟肯為一段姻緣這麼低三下四也是難怪,可轉眼一想,若是九重對她有意,怎麼會相識這麼久也不見任何反應,恐怕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這樣的女子,可悲,也可怕。更何況,枕潯竟想利用她的同情心,她是什麼人,有仇必報。
“如果我說不呢?”君瀾起身,眼神並無波瀾。
“君姑娘,瞧我,都快忘正事了,昔日聽到君姑娘的琴藝很好,今日有此榮幸,我正好作了一首曲子,特來向姑娘請教一二。”枕潯說著走過去撫琴,白晢的手撥動音弦,她的手指細長,這是一雙天生適合彈琴的手。
“也好。”君瀾自知執拗不過,坐了下來。
琴聲開始很低緩,像是戀人的獨白,漸漸的,不對,君瀾突然間感覺胸口一陣痛苦,五髒六腑都被震動了。她隻能靠調整氣息來平複,可琴聲並沒有止住,反而更加激烈。君瀾看著扔在撫琴的枕潯,聽說幾十年前兩個國家的一場戰爭,有一女子突然奏琴,導致兩國士兵全部七竅流血而死,無一生環,想必,就是她吧,但君瀾相信,枕潯並不是為了殺她,以枕潯的手段,絕對不會蠢到用這種方法。除非,她在逼自己出手……
想不到八族堂堂族長竟有如此心思。
“怎麼,不打算還手嗎?你的琴呢?作為琴師……”枕潯雙手不停的變化織法。
“就你這種技藝,不配與我比試。”君瀾眼神輕挑,好像對她嗤之以鼻。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魔音的節奏越來越快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簫聲,曲調悠遠,帶著神秘的感覺。
遠處望去,是一個身著黑色袍子的少年,獨自一人在茫茫大海,僅靠一片孤舟,海霧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他的曲子,卻讓枕潯無法再奏。
“是你?”君瀾突然神色大變,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主子,要不要追上去?”舍婭小心詢問。
“不必了!我們不是那個人的對手。”枕潯重新撫上琴,她看著海麵,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