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的兩句話,讓涼落心尖抽搐。
很可笑的是,幾日前,她曾是那場婚宴的女主角。
深夜,涼落再一次從噩夢中驚醒,她蜷縮著,望著窗外如墨的夜,滿腦子都是婚宴上那段不堪的影像與容閆曾對她說過的話——
“我容閆,將傾盡所有給她幸福,我最愛的女人,涼落......”
“滾!我不想再見到你,涼容兩家,婚約作廢!”
那一記清脆刺耳的巴掌聲,狠狠的落在涼落的心上。
不知道這樣麻木的坐了多久,涼落起身來到簡陋的化妝桌前,鏡子裏倒映出一張精致柔美的臉,細嫩白皙的肌膚在連日來的病痛折磨下已經接近透明,涼落很細心的上了一襲淡妝,配上絕美的五官,妖嬈之氣盡顯。
傍晚時分,華燈初上。涼城連日來陰雨連綿,空氣中彌漫著入骨的寒意。
那場轟動全城的大喜事,選在了涼城最大的七星酒店,到場的皆是權貴名流,商界佼佼,一場盛大的晚宴奢侈非凡。
涼落一襲米白色長裙現身酒店大門前,她知道,這場婚宴,她絕不能錯過,這也許是她最後的機會。
可事實,又豈非她所想。
門口的保安將她截在門外,隻扔給她一句話:“容先生拒見。”
涼落全身發冷,猶如遁入冰窖。容閆,當真已經恨透了她嗎?
當晚的涼城,下了整整一夜的雨,涼落跪在酒店大門前整整一夜,從賓客魚貫而入的熱鬧到繁華過後的平靜,容閆都沒有現身看她一眼,當真是連施舍的憐憫都不曾肯給她。
黑色的加長林肯從地下車庫緩緩駛出,為首的那輛車裏,容閆的側顏閃現,涼落拚盡全身氣力站起來衝上前去。
尖銳的刹車聲響起,涼落移動到車門,“容閆,我知道你在車裏。”
半晌,車門打開,一雙精美的高跟鞋出現在涼落的視線裏,明眸皓齒的女人身後站著撐傘的容家司機。
“涼小姐,請不要再來煩我們家少爺,我們少夫人會不高興。”司機冷漠開口。
池晚淺笑,上前一步撚開涼落貼在臉上的濕發,“涼小姐,很高興你能來參加我跟容閆的婚禮,不過,容閆他不想見你。”
涼落旋身,身體筆直的跪下去,麵上的表情呆滯,“容先生,我求你,救救我父親。”涼落知道,這時的她,毫無尊嚴可言。
留給她的,隻是汽車駛離後濺起的一身髒汙,涼城名媛,在此刻淪為街邊乞丐。
雨幕下,涼落淒惘的笑起來,四年相愛原不過如此。
直到頭頂上的雨停,涼落的身邊出現一雙鋥亮的黑色皮鞋,她抬眸,便撞進那一雙深邃沉黑的眸子裏。
眼前尊貴的男人握著傘柄,另一隻修長的手向涼落伸去,昂貴的西裝已經被雨水打濕,卻絲毫不影響他強大的氣場。
“上車。”男人薄唇輕啟,簡短有力的一句話帶著不容人拒絕的味道。
涼落掙紮半天才勉強起身,雙腿發軟,堪堪站不住腳,下一秒,纖細的腰肢已經被男人的大掌扣住,很快,她落入男人溫暖的胸膛裏。
“霍先生,請您放開我。”涼落虛弱的發聲,有些排斥,不是因為這個人是容閆的小舅,而是因為她有自知之明,除了容家討厭她以外,霍家也是。
男人緊繃的俊顏上略顯不悅,“我不認為這是對待救命恩人的口吻。”
涼落被關進車內,男人上車後倚著車座,模樣甚是疲憊,沉聲吩咐莫南,“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