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堅定回答,一雙霧蒙蒙的大眼睛,望著他臉上平靜無波的表情,眼睛裏的星光黯淡,點點濕意染上垂落的密長睫毛,幽幽道,“細看,也不像……”

若將蕭瑾彥比喻成一本正版名著,那麼,璽暮城就像書的複製品,同樣的包裝,掀開扉頁,裏麵卻是完全不同的內容。

“你愛他?”他的直白,像一麵澄澈至極的鏡子,讓她無所遁形。

她深深地望著他,眼睛深處清澈如溪水般的坦然和憂傷,是最真摯的回答。

璽暮城一雙雋鷹般的銳眸,將她眼睛裏的黑白光影剝盡了看,眉頭微不可察的蹙了蹙,將她從身上放落身側,拉過薄被,將她春光半掩的身體蓋上,低沉一句,“你先睡。”

她慶幸,沒有被他扔下床,畢竟兩人剛才還在進行一場鄭重其事的過去式坦城。

她和他,不過是豪門之間商業利益促成的夫妻,他對她,大概如自己對他那般,並無過多了解,更談不上什麼情與愛,所以,他平靜淡漠的反應,完全在她意料之中,隻是,心底某個柔軟地方的揪扯,依然明顯。

不知道過了多久,昏昏沉沉中,感覺身後的床微微一沉,呼吸被他身上沐浴後清冽馥鬱的茶香侵占,味道特別又好聞,是璽暮城。

“鳶兒?”一聲試探性的低喚。

“……”難道還有話要說?她強迫自己睜開眼睛,鄭重其事地坐起身,睡眼朦朧地看著身邊靠坐床頭的人,“暮城?”

“很困?”他看著她眼睛裏的迷蒙,問道。

她將鬢角長發捋到耳後,喉間幹澀,嗓音略沙,卻似呢喃細語,“嗯……你想說什麼說吧。”

事實上,他氣場這麼強大,她想不清醒都難,經過今天,在他麵前將自己的過去剖析之後,她還未找到一個合理合適的方式與他相處。

畢竟,他不是五年前她願意趨之若鶩的蕭瑾彥,他是她以後要與之相濡以沫的丈夫……

他語氣緩緩的,很輕,仍絲毫不減話語中嚴肅,“鳶兒,你很聰慧也伶俐,不管你是不是和傳聞所述一樣,至少你在別人麵前假扮的還不錯,符合一個璽夫人的標準,過往之事,別再提及,你是璽夫人這一點,要時刻牢記於心。”

一番言辭,軟硬適度,看似在誇讚她,實則在警告她,認清自己的身份和處境。

簡舒文說過,璽家是名門望族,規矩多也更講究,處事一定要謹小慎微,豪門夫人之道,最重要的一個字就是“忍”,忍不能忍之事,容不能容之人,才能安然立足。

“我知道了。”她木然回答。

璽暮城看她乖順的樣子,“嗯”了一聲,而後,拿起床頭櫃上的煙,點燃一支,吸了幾口,摸了摸她的長發,聲音淡淡的,“睡吧。”

“嗯。”她躺下,背對著璽暮城。

不知道是怎麼睡著的,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躺下的,這一晚,她始終沒有轉過身,緊貼著一麵牆,像是一夜麵壁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