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兩人安靜相擁,一如五年前那夜一樣。
歲月靜好,終是留不住芳華荀瀾。
彼此睜眼一瞬,他還是蕭瑾彥,她的老師。
她不再是那個懵懂無知的小丫頭。
這兩天,她們一直留在房車,她喜歡這裏,蕭瑾彥由著她。
早上,蕭瑾彥拆了她傷口的繃帶,刀口愈合良好,他總算放心。
”想吃什麼?我去做。“他從衣櫃拿出一套衣服遞給她。
墨初鳶接過衣服。
他轉身。
她掀被下床,望著他高括的背影,垂了眼睫,拂掉身上的睡裙,穿上衣服,開口,”我去做吧。“
他這才轉身,凝著她霜白卻清美的容顏,將她薄薄的一層劉海撥開,露出白皙漂亮的額頭,”我來,馬上好。”
她不再去掙,去了浴室洗漱。
她從浴室出來後,兩份簡餐已經擺在桌子上。
兩人坐下,安靜吃飯,沒有說話。
這樣的沉默,並沒有讓氣氛顯得違和,倒像是一對老夫妻,經曆了波濤洶湧的人生,徒留餘生的安寧和祥和。
飯後,墨初鳶注意到他的穿著,黑色羽絨服,黑色西褲,十分休閑,不似平日西裝革履,問道,“你今天不去公司?”
蕭瑾彥沒有看她,而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他今天要去醫院。
墨初鳶心思一轉,明了,指甲深深的摳進掌心皮肉,臉色越來越白,沒有說話。
等他收拾妥當,握住她的手。
他臉上表情微滯,她的手好涼。
兩人出了房車,上車。
墨初鳶靠在車窗上,“老師,送我去局裏。”
“你要上班?”
“嗯,傷已無礙。”
“下班我去接你。”
“好。”
“今晚......”
墨初鳶闔上眼睛,“老師,還住在房車裏,好嗎?”
“好。”
車在一個紅綠燈時,他開口,“以前你從不會乖乖喊我老師。”
她眉心蹙了下。
是啊,以前,她最討厭的是他用老師這個借口回絕她,現在,她卻一聲一聲叫的如此順口。
她靠在車窗,從光影裏看到他在看她,這樣專注的注視,像那年風吹,她長發纏他衣領,他看著她時的目光。
原來,彼時,他已是這樣的目光,熱烈,深情。
她冰涼白皙的指尖輕輕描繪著他的五官輪廓,一遍又一遍,直到外麵飄揚的雪花落在玻璃上,他的五官輪廓一點點模糊,她指尖做了一個拂掉雪花的動作,拂不掉,他的五官輪廓徹底銷毀,而心裏屬於他的五官輪廓一點一點清晰浮上。
蕭瑾彥察覺她的小動作,手扣著她的後腦勺,將她的頭壓向自己的肩膀,“笨笨,我不想騙你,年前我會離開。”
“嗯。”
隻是一個嗯字,竭盡她所有力氣。
他不再說話,一直到警局,她開門下車,手腕被他扣住。
她靜默幾秒,轉頭,觸到兩片溫軟的濕潤。
他的唇在她柔軟的唇上依戀不舍,像雪花一樣冰涼,卻溫柔的像一場仲夏夜之夢。
......
考慮到墨初鳶的情緒,楚向南吩咐陸北辰沒有給她安排外勤,可是,墨初鳶執拗,仍然參加了下午的抓捕任務。
任務結束之後,祁陽在她身邊嘰嘰喳喳不停,未能讓她露出笑顏,知道她心裏有事,祁陽不問,時不時地說一些笑話給她聽。
回到局裏,唐萱找她聊天,見她意興闌珊,拎住她的胳膊,“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