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病房。
墨初鳶一直守著簡舒文。
蕭瑾彥雙手插袋,長身玉立窗口,一套黑色西裝,紳士又冷豔,天邊灑進來的斑駁餘暉披滿一身,襯的身高愈加修長深邃,安安靜靜的樣子,減少了剛硬冷峻的戾氣,多了一絲俊秀儒雅之氣。
墨天林坐在沙發上,神色凝重,眼睛不時地在蕭瑾彥和床上躺著的簡舒文之間流轉。
簡舒文一向冷靜自持,如今受到這麼大的刺激,定是和那些陳年舊事相關。
她還是放不下......
三個小時後,簡舒文醒來。
身上蓋著被子,藍白相間的衣袖露在外麵,頭發散著,臉色蒼白,兩顆眼珠子在病房內巡視。
“媽,你醒了?”墨初鳶握住簡舒文的手,語氣輕柔。
“舒文......”墨天林附身,將簡舒文鬢角淩亂的頭發往耳後捋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簡舒文視線在兩人之間停留幾秒,轉眸,落向窗口那道清冷的背影,瞳孔猛地一顫,掙紮著坐起身。
“媽,你要做什麼?”墨初鳶急忙按住她的肩膀,“媽,你想要什麼跟我說......”
簡舒文像沒有聽到,目光死死定在站在窗前蕭瑾彥的身上,漸漸地,眼睛裏凝聚薄薄一層霧水。
蕭瑾彥聽到動靜,一轉身,便對上簡舒文的視線。
她的目光夾著震驚,焦灼,慌亂。
蕭瑾彥略略一怔,走過來,喚道:“母親。”
簡舒文突然渾身顫抖,像受到莫大的刺激一樣,眼睛裏的淚水嘩嘩而落。
“媽,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墨初鳶嚇得眼睛一潤,急忙按鈴,叫醫生。
簡舒文沒有回答她,情緒更加激烈,整個人抖得像一片風中凋零的殘葉,眼淚越湧越多。
一雙眼睛依然落在蕭瑾彥身上。
蕭瑾彥被簡舒文盯視的不自在,再次喚道:“母親......”
她的目光像席卷而來的暴風驟雨,猛烈,卻又脆弱。
簡舒文突然抓住他的手,臉上皮肉因激動輕輕抽搐,唇瓣蠕動,說不出一句話。
“媽......”墨初鳶看著簡舒文和蕭瑾彥相疊的手,目光上移,落在蕭瑾彥臉上。
蕭瑾彥一雙墨眉飛鬢的劍眉微微蹙起,薄唇微微抿著,對上墨初鳶一雙水潤晶亮的眸子,幾許尷尬。
簡舒文死死抓著他的手,隻要他微用力量,便可掙離,但是,此時此景,他掙也不是,不掙也不是。
全程看著這一切的墨天林,壓製住心頭翻滾的驚濤駭浪,抬手,拍了拍簡舒文的肩膀,“舒文。”
墨天林落在簡舒文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將她從混沌中的情緒中一點一點剝離。
她緩緩地抬眸,對上墨天林雋爍的雙眸。
墨天林輕輕搖頭,朝她手的方向,微抬下巴。
簡舒文目光緩落,定在被她抓住的一隻大手,幾秒恍惚,猛地縮回。
蕭瑾彥立時站直身子,將手抄進褲袋,往一旁走了幾步。
簡舒文目光跟著追過去。
簡舒文怪異的一言一行,讓墨初鳶一頭霧水。
她看向墨天林,問道:“爸,我媽怎麼了?”
“沒事,估計是受驚過度......”墨天林一邊說一邊將簡舒文一雙冷白的素手裹進掌心,“你和暮城先回吧,這裏有我就行。”
墨初鳶搖頭:“那怎麼行?您身體不好,我留下來照顧。”
這時,醫生走進來。
墨初鳶和墨天林起身,讓開位置。
醫生給簡舒文做檢查。
“醫生,我媽情況怎麼樣?”墨初鳶迫不及待問道。
醫生道:“沒什麼大礙,隻是情緒上受到一些刺激,注意休息,不要打擾她。”
“謝謝。”
醫生又叮囑幾句,離開。
墨初鳶走到蕭瑾彥身邊,小聲說:“老師,你先回去,我今夜在醫院陪母親。”
蕭瑾彥手指觸在她淨白的頰畔上,嗓音如他眼中琉璃般的光澤一樣溫柔:“我陪你。”
“可是......”
“乖點,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