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初鳶眸色鋒銳,逼視簡舒文晦暗不明的眸子:“媽,您是不是以前就認識羅美絲?”
簡舒文沒有說話。
墨初鳶目光落在簡舒文擱在桌麵上不斷收緊的手指,眸色沉了幾分。
簡舒文沒有回答,卻未否認,莫非她和羅美絲之間真有過節?
靜默幾秒,簡舒文雙手從桌子上挪開,放在雙腿,攥緊衣服一角,緩緩地開口:“小鳶,有些事情對於我來說是一場不願回首的噩夢,我不想再去揭自己的傷疤,所以,不要再問了,我是不會說的,但是,羅美絲的確是我殺的。”
墨初鳶看著簡舒文,心不斷地收緊。
雖說,簡舒文隱瞞殺人的真正理由,但是,她在說殺了羅美絲時,眸底無波無瀾,一片死寂,像一個頻臨死亡的人,看破一切,不求一絲生的希望。
簡舒文不像在說謊。
拋卻這些,此次案件的所有證據,加上她供認不諱,那麼必成定案。
但是,她始終不相信一向端莊賢淑的簡舒文真的會殺人,而且,殺的人是羅美絲。
簡舒文和羅美絲既然認識,那麼,其中必是糾纏著一些陳年舊事。
豪門恩怨?愛恨情仇?
璽家和簡舒文有什麼聯係......
但是,現在這些不是她該追究的,既然簡舒文不願談及過往,一味伏法,那麼就從案件談起。
墨初鳶打開筆記本,佯裝一邊做記錄一邊開口:“媽,既然您不想說,我便不再追問,言歸正傳,我現在作為警察,例行詢問,既然您承認殺人,那麼我們走警方規章程序,需要您口述殺人過程或是現場指認。”
簡舒文抬眸,看了墨初鳶一眼,嗓音清冷:“好。”
墨初鳶腦子飛速一轉,問:“您為什麼會去別墅?”
簡舒文眼眸微閃,“找她。”
“幾點去的別墅?”
“大概十一點。“
“當時別墅還有其他人嗎?”
簡舒文頓了下,說:“沒有。”
墨初鳶敲擊鍵盤的手指,微微一頓。
她在說謊。
墨初鳶繼續手上動作,又問:“羅美絲死亡地點。“
“客廳......茶幾旁......”
“您是怎麼殺死她的?”
簡舒文眉色淡靜,聲音愈加清冷:“當時,她揪扯著我不放,我拿了桌上一個煙灰缸砸在她頭上,她抓了一把水果刀捅向我,廝打之間,水果刀不知道怎麼了就捅進了她腹部。”
墨初鳶陡然抬眸,雙瞳微顫,思慮幾秒,故意道:“不知道怎麼捅了她?可是,您捅了她三刀。”
“什麼?“簡舒文驚愕,攸地站起身。
墨初鳶壓抑住心裏翻滾的驚喜,繼續誘導:“羅美絲腹部中了三刀。”
簡舒文渾身顫抖,臉色忽而發青,忽而發白,數秒之後,靜靜地頹坐原位,閉上眼睛,又猛地睜開,眼底那些紛繁複雜的情緒蕩然無存。
“是的,我捅了她三刀。”
墨初鳶啪地合上筆記本,站起身,對簡舒文說:“媽,你在說謊。”
“沒有。”簡舒文蹙眉。
“羅美絲腹部中了一刀,胸口中了一刀。”說到這裏,她走過去,蹲在簡舒文身前,將她的一雙手握在手裏,“媽,如果隻是腹部中刀,若及時送往醫院,她還有救,胸口那刀才是致命傷,告訴我,您在維護誰?為什麼要說謊?”
簡舒文雙手顫抖的厲害,手從她手中掙離,神情很快恢複淡漠:“我說了,人是我殺的!”
墨初鳶站起身,“案子不會就這麼結束的,我一定會調查的水落石出,包括您和璽家的糾葛。”
“小鳶!”簡舒文站起來,言語慌亂,“聽我說,人是我殺的,是我殺的。”
“警方不會任您一人之詞而妄判,但也不會任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不管那個人是誰。”
說完,墨初鳶走出審訊室。
楚向南吩咐陸北辰,“布置下去,這個案子繼續跟進。”
陸北辰看了一眼墨初鳶,目露讚色。
適才,審訊視頻過程,他看的清清楚楚。
雖說,她是嫌疑人家屬,但是,她表現的十分冷靜,審訊方式也非常有技巧,難怪楚向南看重她。
璽暮城握住墨初鳶的手,“我都聽到了,不是母親做的,這下可以放心了。”
墨初鳶抬眸,眸底水光湧動,隔著一層水霧,望著這個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的男人,若不是場合不對,她真想撲到他懷裏大哭一場。
楚向南看了下腕表,對默默對視的二人說:“午餐時間,你們要不要去食堂用餐?”
璽暮城言語客氣,不失風度:“我帶她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