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尾狐277:大結局二十七【6000】(1 / 3)

月城。

墨家別墅。

簡舒文端著熱氣騰騰的湯藥,走到床前坐下,把托盤放在床頭櫃上,望著躺在床上一臉病容的墨天林,一隻素白幹瘦的手覆在垂在床沿的那隻寬厚溫涼的大手,小心翼翼摩挲,攸地濕了眼圈。

醜聞事件之後,墨氏接連遭受重創,一開始由心思沉穩的墨天林坐鎮,墨氏倒也撐得下去,加上嶽麓翰受璽暮城所托,在墨氏為難之時,綜合璽氏的實力和財力全力相助,才得以保全。

璽國忠企圖趁亂吞並璽氏和墨氏的如意算盤終成空,他萬萬沒有想到璽暮城心機如此深沉,人消失的無影無蹤,卻做足了算計,如今璽氏最大的股東是墨初鳶,即便他並吞璽氏,也不過得到一個空殼,不僅落下趁機篡奪孫子權位的罵名,而且璽氏多數股東對璽暮城忠心耿耿,難以籠絡人心,權衡形勢和利弊,他這才偃旗息鼓。

墨氏明裏暗裏有璽氏和億天集團幫襯,也是一塊難以吞下的肥肉,兩邊受挫,寶刀未老的璽國忠如今已是沒有牙齒的一條毒蛇,但有****方麵的殘餘勢力撐著,雖然勢力猶在,卻也囂張不起來。

當初,墨初鳶悄然離開月城,未留隻字片語,墨天林急火攻心,陷入深深的自責和內疚中,因開新聞發布會澄清醜聞一事又與簡舒文大吵一架,墨家深陷醜聞,往日親厚的世交皆是冷眼以對,一開始還勉強笑臉相迎,後來相繼斷了與墨家往來,墨家成了月城最大的笑柄,上流社交圈,墨天林則成了豪門闊太小姐們的談資,知道些許內情的人,落井下石,稱墨天林娶了璽家趕出來的二手貨簡月,老來福沒有享到,卻是成了女婿的父親,女兒也非親生,不知道內情之人,詬病墨天林為了攀附璽家這樣高的門庭,弄巧成拙的把女兒嫁給了有血緣關係的哥哥,而這次事件中,若不是墨天林一力承擔,暗地壓製,簡舒文和璽家那些糾葛情仇早已街頭巷裏人盡皆知。

後來口口相傳,越傳越離譜,醜聞事件和豪門糾葛情恨的爆料越來越撲朔迷離,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一點沉寂下來。

自此,墨天林身體每況愈下,抑鬱成疾,一夜之間,滿鬢霜白,犯過一次心髒病,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差點沒有挺過來,如今徒留一具殘霜破敗的身體,若長此下去,必是油盡燈枯。

墨初鳶離開之後,簡舒文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愧疚不已,畢竟是一手養大的女兒,縱然再心狠,對墨初鳶存有幾分疼惜的,然而,醜聞事件帶給親生兒子一身罵名和名譽盡損,這疼惜背後,到底是生出一絲鬆緩,欣慰兄妹二人徹底斬斷情絲,也慶幸墨初鳶離開。

簡舒文向來注重門庭和聲譽,如今墨家一日不如一日,她和墨天林無論走到哪兒都會被戳著脊梁骨罵無良父母,後來,向來活動於上流社交圈的簡舒文出門次數寥寥可數。

和墨天林的關係徹底冰凍,墨天林不是宿在公司便是宿在書房或是客房,兩人婚姻名存實亡,堪堪維係著,墨天林重情,大概這輩子也不會提出離婚,但是,對於簡舒文而言,如今境況和離婚一般無二。

簡舒文清高孤傲,幾次三番求和,墨天林冷漠視之,她心裏一片冰涼,除了擔心兒子之外,現在她最擔心的是墨天林的身體,連日以來,墨天林重病在床,若不是無力也沒有精力再和簡舒文糾纏,墨天林是不允許她踏進他的房間。

“你走......傭人照料便可......”

墨天林撐起越來越消瘦的身體,靠在床頭,臉色蒼白又憔悴,眉骨生的高,烏青的眼窩深陷在一團黑色的陰影裏,愈發襯得他蒼老霜近,連說話都是咬著牙關,虛弱無力。

簡舒文紅著一雙眼睛,端起湯碗,湯匙送到他幹裂發白的唇邊,墨天林轉過臉閉上眼睛,一眼不願看她。

“天林,我知道你厭棄我,但是,身體要緊,我們畢竟夫妻一場,讓我留在你身邊照顧你吧,等你身體好些以後,我走便是,不再礙你的眼。”

墨天林動了動眼皮,落在身側的手輕輕攥住被角,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蠕動著嘴唇,問道,“我隻問你一句話,對小鳶如此狠絕,你可曾後悔過?”

簡舒文死死咬住***聲音低緩,卻果決,“暮瑾是我兒子,小鳶是我的女兒,若說偏私,我承認,但是,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他們好,你也看到如今墨家成了什麼樣子?小鳶和暮瑾身敗名裂,一身汙濁,若不是他們早已離婚,現在情況更加糟糕,我唯一愧疚的是小鳶的離開,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一個人過得好不好?是我對不住她,一直是......”

墨天林捂著一陣比一陣發悶發漲的胸口,推開她遞過來的湯碗,驟時,湯碗落在被褥上,灑滿一床,簡舒文急忙抽出紙巾擦墨天林睡衣上的棕色湯漬。

墨天林揮手避開。

“你出去!”

“天林......”

“出去!”墨天林幹澀的喉間艱難發出一聲輕吼。

事到如今,她仍然執迷不悟,毫無悔改之意。

簡舒文強忍住心頭漫過的酸澀,不讓自己流出眼淚,倔強的把墨天林身上的湯漬擦掉,又拿了一套幹淨的睡衣放在他床頭,方才端著托盤準備離去。

墨天林望著那抹纖瘦滄桑的背影,眸色一沉,嗓音霜涼,“舒文,或許是自始至終我都沒有了解過你,但是,一步錯,步步錯,對錯不過一念之間,我不管你到底還對我隱瞞了什麼秘密,但是,我告訴你,紙是包不住火的,若你早日回頭,還有一線希望。”

簡舒文纖細十指緊緊摳住堅硬的托盤邊角,身體隱隱發顫,生生咬住唇,蠕動著,終是沒有說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