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彥冷酷俊立窗前,身型筆挺頎長,一襲手工定製版淺灰色西裝襯的本就冷豔高貴的氣質愈加逼人,尤其此刻,那雙平日裏黑亮幽深的眸子像一泓漩渦,深不見底。
他就那樣沉沉而立,那樣安靜地望著窗外,好像隔絕塵世外之人。
窗外不知何時飄起漫天飛雪,風呼嘯而過,吹的院子裏的矮子鬆上覆蓋的霜雪,頃刻間隨風而去,露出翠綠青青的真容,好像一場愈加狂烈的暴風雪即將來臨。
楚向南再一次看完資料和賬目,拿起桌案上的一盒煙,彈出一支,走過去遞給蕭瑾彥。
蕭瑾彥淡靜接過,點燃,連吸幾口,指間煙圈嫋嫋上浮,一點一點浮散,充斥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兩人比肩而站,沉默良久,待蕭瑾彥指間的煙燃盡,一截長長的煙灰落在窗台,楚向南方才開口:“那些證據和賬目雖有不足,但是,足以扳倒璽國忠,你打算怎麼做?”
蕭瑾彥眸色冷凝,牙縫中咬出兩個字:“釣魚。”
楚向南沒有說話,等他繼續說下去,知他心思縝密又深沉,必是心中已有良策和籌謀。
煙頭自指間折斷,蕭瑾彥雙手抄袋,轉過身,沉靠窗台,望著楚向南,“當年,我父親收集這些罪證必是惹怒璽國忠,所以,後來才有五年前那場置我於死地的汽車爆炸案,我父親臨死,通過喬菲之手,讓她把這份秘密資料轉交給我,為的就是讓我有一天把璽國忠繩之以法,隻是,喬菲卻隱瞞我這麼多年,她的死,定是璽國忠派的殺手所為,咎由自取,我不想一樁樁悲劇重演,璽國忠老奸巨猾,定有後路,若一次性不能捏到他的七寸,隻會置鳶兒於危難之地,所以,這次我不能心急,既然璽國忠唯恐這份機密資料落入警方之手,那麼,我偏要放出風,資料就在我手裏。”
楚向南微微蹙眉,“你要親自作魚餌?”
蕭瑾彥沉沉開口:“一直以來,我都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隻有我這個餌才能逼他上鉤,把盤踞月城的黑勢力揪出來,這次,我要把他參與犯罪以及多起買凶殺人的罪名坐實,隻要璽國忠受挫,長期以來與他密切相關的境外犯罪集團必然不希望受其牽連,或殺人滅口,或極端報複,不管如何,定會有所動作,一旦蛇出洞,警方借此一網打盡。”
“但是,你這樣等於是把自己當作一個活把子,會再次招來殺身之禍,你若有事……”
“楚向南,為了鳶兒,我也不會讓自己有事,我需要借助警方力量。”
楚向南摁了摁眉心,“你需要我怎麼做?”
“警方必須盡快立案,而且,把調查璽國忠的行動放在明處,隻有逼得越緊,他那樣陰沉的人才會自亂陣腳,從而偏行極端,露出破綻。”
“墨初鳶和孩子們怎麼辦?”楚向南有些擔憂。
蕭瑾彥比任何人都擔憂妻兒受其牽連,若沒有妥善安排,他定不會輕易把綢繆之策道出。
“我自有安排,我不會讓我的妻子和孩子再受到一丁點兒傷害。”
蕭瑾彥心思詭譎,又緊密綢繆,楚向南由衷佩服,知道他是多麼厲害的一個人,若不然,也不會在而立之年便已在軍中達到如今煊赫地位,也不會是色以駐軍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雪狼。
當天,楚向南依蕭瑾彥的籌劃,呈報省警廳,申請成立專案組。
?
這一天,墨初鳶心思不寧,遲遲不見蕭瑾彥歸來,她坐立難安,也不知道銀行保險櫃裏是什麼至關重要的機密資料。
傍晚時分,蕭瑾彥回來,剛走到玄關走廊,被從客廳跑過來的墨初鳶抱住。
蕭瑾彥最喜歡她這般黏著,又撲到他懷裏的時刻,即便在外遭遇多大的狂風暴雨,此刻,心裏那些陰霾被她的熱情一點點燒熔化水。
此刻,她雙手軟軟的纏著他脖頸,身上馨香清甜的氣占滿他寸寸鼻息。
他埋在她脖頸發間深深地嗅了一口,雙臂箍住她的腰,把她抵在一側牆壁,掌心從她裙擺摸索進去,另一隻手捏住她下巴,低頭,攫取了她的唇。
直到兩人有些欲罷不能難舍難離時,蕭瑾彥才依依不舍的鬆開她的唇,望著懷裏喘息未定的人兒,身體緊緊貼著她的,要她感受著抵在她腰上那驚人的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