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彥抓住一個重要訊息,眼底光影輕輕拂散開來,有了一絲亮光,微微閃爍。
“開學......是你哥送你來的?”
“是啊。”
想起墨初容,墨初鳶眼底滾過淡淡的憂鬱。
蕭瑾彥緊抿的唇角,微斂。
原來,那晚墨初鳶抱的男人,以及和她在酒店過夜的男人是她哥哥……
蕭瑾彥望著暮色下身影柔憐,濃密黑發垂肩,容色皎潔如月的墨初鳶,一雙眼睛黑黢黢的,似要融入遠天那層層堆積的黑雲裏。
腦海裏清晰的浮現出那個大雨滂沱的深夜。
墨初鳶那個所謂的“哥哥”抱她入懷,好像親吻她......
遠遠的,他隻看到那人模糊不清的背影,但是,那道背影秀挺修長,那麼沉厚高大,墨初鳶在他懷裏那般嬌弱,兩人相纏的身影,就如方才他和她那個短暫擁抱......
那夜,他清晰的看到,墨初鳶對那人又踢又打,掙開那人懷抱跑了出去,那人步伐惶急,踉蹌著奔過去,自身後一雙手臂抱住墨初鳶那纖細的腰,將她緊緊的扣入懷裏......
不怪被他誤會是情侶,那樣糾纏不清又曖昧的畫麵,任誰看到都會誤認那是一對吵架的情侶。
一幕一幕畫麵自腦海裏縈繞,不由自主的,蕭瑾彥望著墨初鳶的目光變得如枯井深處清澈的一汪清水,清淩淩的,沁涼入骨。
“墨初鳶,你哥哥待你很好......”他狀似漫不經心一問。
墨初鳶得意一笑,“那是自然,從小我哥最疼愛我,我要什麼,他都會滿足,我哥是這世間最好的人,最好的哥哥,我最喜歡的就是和哥哥在一起的日子。”
蕭瑾彥皺了下眉,下意識去摸口袋的煙盒,指尖觸到迷彩褲,輕輕捏在指間,墨初鳶含帶唉歎的細小聲音徐徐傳入他耳中。
“我有點想我哥了......”
她望著沒有一顆星星的夜空,輕輕地歎了一聲。
過了半響,墨初鳶轉過頭,望著安安靜靜的蕭瑾彥,歪了下腦袋,借著昏暗不清的光線,凝著那一張慣然冷漠的側顏,隻是一秒鍾恍惚,墨初鳶目光攸地凝凍。
一雙黑亮亮的瞳仁輕微縮了一下,不受控製的緩緩地伸出手指,觸在他冷峻如鑄的半張臉上。
蕭瑾彥眼神一凜,攸地攥住她細嫩的手指,轉過臉來,見墨初鳶正神情專注的盯著他,而他握住她手指微微用力,她都不曾有任何反應,像雕塑一般。
莫名的,蕭瑾彥有種錯覺,此刻,墨初鳶雖然在著他,卻好像在看另一個人......
頓了幾秒,見墨初鳶仍是毫無反應,眼珠子仿似長在他臉上一樣,他用力甩開她的手,皺起眉頭,嗓音染著初秋的涼意,“看什麼?”
墨初鳶眨了眨眼睛,像發現什麼稀奇的事情一樣,眼睛裏閃著光亮,再度伸手,撫上他一側臉龐,“蕭瑾彥,我怎麼覺得......你跟我哥長得有幾分相像,本來並不覺得,可是,剛才無意中發現你們側臉以及側影輪廓竟有八、九分俏似,若不是知道站在我身邊的人是你,我還以為你是我哥呢。”
她一邊說一邊湊近了仔細端詳,卻未察覺某人冷然沉下來的一張臉,仍在說,“嘴唇也像......嗯......鼻子......”
下一瞬,在他臉上亂觸的那隻手攸地被蕭瑾彥攥住,用力甩開,力道很大,連帶的墨初鳶一個趔趄,後退兩步,差點摔倒。
墨初鳶揉著酸疼的手腕,嘴裏嘟囔道,“你怎麼了?會不會憐香惜玉啊。”
蕭瑾彥眼睛裏劃過一道森寒的銳光,薄唇緊抿,嘴角沉陷下去,整個人冷如冰窖裏的冰塊一樣,好似從初秋一下子跳到了寒冬臘月。
墨初鳶陡然抬眸,便撞進這樣一雙寒銳如刃的眸子裏,不自覺的打了一個戰栗。
“墨初鳶。”蕭瑾彥嘴裏念著她的名字,好像在咀嚼獵物鮮嫩的肉一樣,危險的氣息蓋過周身低氣壓的空氣,他邁著步子,閑然之姿,卻像孤夜下一頭凶狠暴戾的狼,一步一步朝她走過去。
墨初鳶愣在原地,直到他在她麵前站定,她方才後怕的後退一步,身後是障礙牆體,她退無可退,佯裝鎮定,在一團陰影裏抬起頭,朝他盈軟一笑,“你要壁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