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彥單手攥住墨初鳶纖細伶仃的手腕,力道很大,似要將她骨頭捏碎。
墨初鳶疼的雙眼沁紅,細細貝齒死死咬進蒼白柔軟的***用盡所有力量往後掙,另一隻手抓他的手背,暴怒的小狼崽似的朝他嘶吼:“蕭混蛋!你放開我!”
蕭瑾彥雙眼深處火光彌漫,心裏每一個角落像岩漿滾過,焦糊一片,渾身每一塊皮肉,每一根骨頭都在發顫。
他很少這般暴怒過,是真的氣極了,像一個被孩子鬧的一肚子火沒處發的家長,那麼一丁點耐心也消失殆盡,高高揚起手掌,厲聲喝道:“墨初鳶,你再不聽管教,信不信我揍你?”
墨初鳶被他喝住,仿佛一個機器人停止一切機能,瞬間安靜下來。
一雙閃閃發亮的大眼睛如夜空中的星星一樣,眨了又眨,睫毛顫動,小嘴兒撇了又撇,像憋了一肚子委屈,又因害怕,不敢哭的隱忍著,晶瑩剔透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顆一顆的沿著眼角滾落下來。
她安靜立著,無聲落淚,可憐淒弱。
蕭瑾彥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縮,見她嚇得不輕,抖得厲害,那委屈的小模樣,他不忍再看,滿腔即將爆破而出的熊熊怒火,瞬間壓製住。
那一刻,他的心是柔軟的,揚起的手掌放了下來,緩緩地撫上她的臉,想要擦去她臉上掛著的淚水。
一道清脆的響聲劃破寂靜的夜色,墨初鳶忽然揚手,猛地拍開他的手。
蕭瑾彥僵在半空中的大手,攸地攥成拳頭,緩緩地落在身側,他咬緊牙槽,眼底紅光聚焦成一線,他嗓音冷厲,“墨初鳶,我再說一遍,給我回校。”
“我不回!”
墨初鳶歇斯底裏的吼道。
“軍令!”
“不回!不回!不回!你就是揍我,我也不回!”她纖柔的身體顫抖不已,腦袋渾渾噩噩,好像千斤重,心痛的難以自製。
她一步一步後退,淚目萋萋,悲傷的望著他,安靜的嗓音充滿哀傷和幽怨:“蕭瑾彥,不顧一切的喜歡你,厚顏無恥的追你,一遍又一遍壯著膽子向你表明心跡,一次又一次放下女孩所有矜持,主動靠近你,這些,我從未後悔過,可是,你以為我就沒有自尊嗎?被你拒絕,被你無視,被你當傻子一樣欺騙,我也會難過,我也會傷心,你不在意我,不喜歡我,甚至厭煩我,是你的事情,我無法強求你能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當初,隻因軍校有一個蕭瑾彥,所以,軍校成為我奮鬥的目標,我放棄一心想要考的電影學院,從擅長的文科班轉到理科班,纏著我哥,讓他幫我補習,每天早上跑步運動,進行體能訓練,最後到成功考入軍校,這一切努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你說的對,軍人,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我也沒有信仰,因為,你就是我的信仰,可是,現在......”
她嗓子痛的再也說不下去,揉著眼睛,悲傷的哭了起來。
安靜沉立的蕭瑾彥身體晃動了下,眼底沁出濕熱霧氣,此刻,他耳邊縈繞的是,她說,她喜歡他,那樣深厚的喜歡著他,又是那樣委屈。
一顆堅硬的心慢慢地柔化,心湖攪起驚濤駭浪。
那一字一句,像堅硬的彈珠,一顆一顆打進心裏,他心裏鈍痛,卻生出一絲驚喜,像是茫茫沙漠中的迷途之人,沙暴霧靄中看到天邊乍現一縷殘光。
筆直雙腿卷起涼風,向前邁了一大步,他嗓音發澀,緊的喉嚨有些疼,聲音卻溫柔的如春日和風,輕輕闔動唇齒,念出她的名字,“墨初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