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還是沒找到?”季成峰大怒,一掌重重拍在身邊柱子上,臉色不豫地看著眼前戰戰兢兢的手下。
原以為把趙扶搖交給溫臨拷問是萬無一失的事情,從前無論多麼硬骨頭的家夥,都沒誰能從他手底下走過三種刑罰,趙扶搖不過女流之輩,想來隻有更容易才是。
誰知一轉眼,她卻那麼眼睜睜地從那麼多人的看守之下神秘消失了,至於溫臨——溫臨保持著他溫和無害地微笑,表示在他離開之前,趙扶搖一直都在牢房裏,至於接下來的事……他不知道。
他說不知道,季成峰也無可奈何,一來溫臨身份特殊,不像他的屬下能隨意教訓;二來此人深淺難測,季成峰不打算與之交惡。
他本就極少請溫臨出手,而溫臨大部分時間也並不在承天派待著,可謂是行蹤飄忽,不過擔了個客卿的身份而已。趙扶搖失蹤之後,溫臨開始頻繁出門,有時三更半夜不歸也是常事。
季成峰隻能拿守牢的那些人反反複複審問,得到的答案無非都是受到了莫名其妙的襲擊,等醒過來時一切都已塵埃落定,般絲蛛絲馬跡都尋不到。
好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的聖女,連服了消元寒露還能從他眼皮子底下逃離,倒是承天派小覷了他們紫焰門的實力。
不敢讓江湖上聽到趙扶搖從承天派逃了的風聲,季成峰隻能壓抑著怒火,派人暗地裏追查,心下隻覺得僥幸,幸虧還沒有人知道紫焰門的聖女落到了他們手裏,否則到時候交不出人來,真是百口莫辯。
他陰沉沉地揮揮手,對麵前弓著腰的屬下說:“再去找!派人注意紫焰門的動向,隨時回報。”
“是。”
那人恭恭敬敬地退下,門口趙天賜匆匆而來,與他擦肩而過,差點兒撞上了人都顧不得,火急火燎地衝到季成峰麵前,“掌門,大事不好!”
季成峰斜他一眼,冷哼一聲,拂袖道:“何事如此慌張,不成樣子!你好歹也是成名已久的人了,這麼不知輕重,也配當這個舵主麼?”
趙天賜臉色一凝,抹著汗回答:“掌門教訓得是,隻是此事實在……。”
“怎麼?”
他一臉凝重,張了張嘴,又左右看看,見旁側無人,才壓低了聲音附在季成峰耳邊說:“江湖眾人不知道怎麼得到了紫焰門聖女在我們手裏的消息,全都在往江州來,有些已經快到了!”
季成峰聞言臉色大變,“怎會如此?!”
就見對方搖搖頭,咬牙道:“不知是何處走漏了風聲。”趙天賜嘴上說得順溜,心裏卻惶恐季成峰追根究底。
飛鴻樓的事情他聽說了一點兒,隻以為是自己那幫不爭氣的手下胡鬧把消息泄露了出去,聽說當時那酒樓裏不僅有鼎鼎大名的七弦公子,還有個不知來曆的神秘高手,想來消息就是那麼泄出去的。
若是季成峰知道了追究起來,難免治他個禦下不嚴之罪,因此趙天賜隻盼季成峰莫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忙轉移話題道:“掌門!如今聖女失蹤,這群人卻打著為穀莊主報仇的旗號浩浩而來,如何是好?”
剛剛季成峰還罵趙天賜失儀,現在他自己也是千頭萬緒無從理起,古語常言人言可畏,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這群人既然上得門來,就算他坦言趙扶搖逃了隻怕他們也是不信的。
“去,去請秦樓主來——”現在隻有找秦思遠從旁作證,隻怕還能取信於人一二,這下子可顧不得什麼琴劍樓勢力坐大不坐大了,隻怕秦思遠此刻還不想惹麻煩直接抽身呢。
趙天賜領命要走,隻可惜時不我與,季成峰話音剛落,他還待轉身,就聽遠遠一個聲音朗聲道:“在下淩霄劍派封安前來拜訪,敢問承天派季掌門可在?”
季成峰麵色凝重,向趙天賜使個眼色讓他快去,自己正躊躇是要出去相迎還是推說不在,就聽到又是幾陣細微的腳步聲響,承天派門口已經來了不少高手。
“五毒教澹台明月……。”“三清殿青霜子……。”“奔雷盟仇唐……。”“碧羽書院白向晨……。”“一度山莊,穀承安!”
隨著此起彼伏自報家門的聲音,麵色各異的男女老少紛紛落在承天派江州分舵的主廳前,無數雙眼睛向季成峰望去。
那個自稱一度山莊穀承安的,正是一度山莊滅門慘案裏唯一幸存的那個人。
他是穀家旁係遠親,因為窮困潦倒寄居在一度山莊,穀一奇對他向來一視同仁甚至照顧有加,如今是恩人更是親人的人全家一夕慘死,叫他怎能不恨。
因而雙目赤紅,咬牙切齒地撲到季成峰麵前,要他趕緊把凶手給交出來,顯然基本上沒什麼理智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