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師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轉開了話題。
“求恩醫生明年會進一批人,你如果想留的話,這段時間多做點工作。”
童朝夕以前覺得求恩醫院人才濟濟,應該是個稱心的好單位,但是進來看了之後,又覺得索然無味,根本不是她喜歡的地方。
“不了,等馬丁教授走了,我就回學校。”她搖搖頭,輕聲說道。
“可是,不能完全依靠男人,朝夕,一定要工作。”古老師誤會了她的意思,立刻緊張起來。
“我知道的,老師,我懂。”童朝夕笑笑,拍了拍古老師伸來的手背。
叮……
童朝夕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聲音卻似曾相識。
“你是童朝夕,我想見你。”
童朝夕遲疑了幾秒,想起了這是誰的聲音!
這是那個大佬的女人!
“我沒空。”她氣惱交加,她還沒發火,對方居然找過來了!
“晟非夜是我的。”女人笑了笑,微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很張狂跋扈。
“拿去!昨晚剛用完了。”童朝夕把手機丟開。
叮……
手機又響,她看了看那個號碼,索性把車停到了路邊上。
“這位小姐,如果你真的有把握,不妨自己去找他,找我幹什麼呢?怕他對你說,他不要你?”
手機那邊沉默了會兒,傳來女人慵懶的笑聲。
“原來這麼尖銳的……”
“還比你年輕好看。”童朝夕不客氣地說道。
“男人確實喜歡年輕好看的,我也覺得你挺好看的。”女人讚同道。
“說完了嗎?”童朝夕冷冷地問道。她話音才落,車子猛地受到了一下撞擊。她和古老師猛地往前一撲,心口重重地撞到方向盤上,肋骨都快斷了。
還沒回過神,車子又受到了第二次撞擊。
四周全是喇叭聲,震得她腦子裏發暈。
這個女的原來一直跟著她,果然是大佬的女人!大馬路上的就敢謀殺她!
童朝夕咬牙,猛地發動車,想往前開。若隻有她一個人,她非要撞回去。但是古老師在車上啊!她年紀大了,可承受不了這樣的撞擊!
還有,她應該開晟非夜的賓利的,撞也要撞他的車,怎麼能撞壞自己的?
砰……
又是一下碰撞,不是她的車,是後麵那個女人的車被撞了。她扶著額頭下車,跌跌撞撞地過去開古老師的車門,把嚇得魂不附體的古老師拽下來。
正在撞那輛悍馬的車她認識,那是喬牧的車。
悍馬挺強悍的,喬牧沒占到便宜。
但是前麵崗亭的交警被驚動了,整條大馬路上的人和車都被驚動了,不敢過來,遠遠地看著這邊激烈的一幕。
“王|八蛋!”童朝夕忍不下去,想跳回車上也去撞她幾下。
“朝夕,別衝動。”古老師一手捂著流血的額頭,用力拉住了她,“不能衝動!”
童朝夕氣得能爆炸了!
喬牧和那個女人的車連撞了五下,前兩次是他想把女人的車逼到路邊上,不讓她再撞向童朝夕的車,後麵三次是那個女人撞他的車。現在前麵車頭完撞毀了,兩個人的車橫在大馬路上,都嚴重受損,不能再動。
交警的車趕過來,把兩個人從車裏拖了下來。
“你們是不是瘋了?開著豪車就敢在路上亂撞?”交警也快氣瘋了,恨不得把這些為富不仁的人統統抓回去
童朝夕快步過去,憤怒地盯著那個女人。
她還是穿著黑裙子,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仗著車子好,她沒受什麼傷。
但喬牧的情況不太好了,他撞斷了鼻梁,額角也撞破了,鮮血直淌。左佳佳在他撞過去之前就被他放到路邊了,剛剛才敢擠進人群,所以沒事。
“哦……我認錯了,以為是搶我老公的小三。”女人瞟了一眼圍在身邊的人,慢悠悠說道。
“認錯了?”交警惱怒地指責道:“你一句認錯了就行?駕駛證,行駛證!”
女人從車裏拿出她的LV包,拿出行駛證和駕駛證丟過去,還點了根煙,半眯著眼睛看童朝夕。
童朝夕不想看她了……再多看一眼,她都想用一拳頭砸過去。
“師兄,你不要緊吧?”左佳佳扶著喬牧,心痛地大嚷:“你這個毒婦,你這是謀殺。”
“嗬,剛剛這位男士撞我的,我行車記錄儀都記下來了。”女人朝左佳佳臉上吐了口煙霧。
左佳佳可忍不住,馬上就一巴掌揮了過去。
敢開著悍馬亂撞的女人不好惹,一把就掐住了左佳佳的手往前拖了兩步,把她摜到了地上。
左佳佳的腰都快摔斷了!
童朝夕一口氣憋在喉嚨裏,再也沒辦法忍下去,她跑回車裏,抓出了自己的防狼噴霧,對著那個女人就是一頓噴。
女人再彪悍,也對抗不了防狼噴霧。不僅如此,童朝夕的幅度太大,把在一邊維持秩序的交警察一起給噴上了。一瓶噴霧噴光了,童朝夕又脫下了高跟鞋,朝那個女人的腦袋上狠敲了幾下,直到警察把她拖開。
童朝夕,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挑釁!老太太說得對,以前的都是小兒科,這才是真正的挑釁!
現場亂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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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半小時之後,一群人才能正常錄筆錄。
女人是越南籍,名叫阮寶樓,26歲。
童朝夕沒給晟非夜打電|話,她怕自己會一隻筆戳進他的心窩子,送他和這個女人一起上西天。
“反正就是找錯人了唄。”女人疊著腿,衝著那些警察笑。
警察的表情很難看,看上去也想捏死她。
女人的律師很強大,半個小時就辦完了保釋,甚至拿出了她有精神病的證明……
“多少錢都賠給你。但是這位先生撞我怎麼辦?”阮寶樓指喬牧,笑吟吟地看著童朝夕說道:“你想和他在一起,這位先生就要坐牢。想想好啊。”
“賤人。”左佳佳衝過來,抄起凳子要打他。
“這個我也要告!”阮寶樓擰了擰眉,撫著辣疼的臉,冷笑道:“我的臉要是沒事就算了,若有事,童朝夕你也等著賠錢。”
她拿起包,扭著腰往外走。
童朝夕此刻真能懂得為什麼會有“激情殺人”這詞的存在,她想把這個女人殺上千百回。
“小牧。”喬牧的媽媽趕來了,一見兒子包紮得像個白豬頭,眼淚嘩地就流下來了,抱著他就哭,“這是怎麼弄的啊?警察同誌,誰撞傷了我兒子?”
“那個女人。”左佳佳指指從窗口走過去的阮寶樓,氣憤地說道:“那個瘋子。”
“那為什麼放她走?”喬媽媽尖聲問道:“快抓住她呀。”
“她辦了保釋,有精神證明。”警察心裏憋氣,粗聲粗氣地說了句。
“就這樣不管嗎?哎喲喂,我的兒子……”喬媽媽抱著喬牧,連連跺腳,哭得嬌滴滴。
“媽,你先把我保出去。”喬牧拉下她的手,無奈地說道。
“你又沒幹壞事,是她撞你。”喬媽媽傷心欲絕地往椅子上一坐,大哭不止,“為什麼要關我兒子,我兒子可是好孩子,好醫生……”
“太太先辦保釋。”喬媽媽帶來的律師趕緊勸她。
“你快辦哪。”喬媽媽抹了一把眼淚,繼續拉著喬牧的手哭。
“阿姨,最可恨的是那個女人,她差點沒撞死師兄。”左佳佳忿忿不平地挽袖子。
喬媽媽蹭地一下就跳起來了,撒腿就往外跑,“不行,不能讓她走了,得抓住她,等你爸趕來,好好教訓她。”
喬牧沒能拉住她,隻見喬媽媽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蹬蹬蹬地衝出去了。
阮寶樓這時候已經上車了,喬媽媽脫了高跟鞋,上半身鑽進去,往阮寶樓的腦袋上一頓砸。
“殺人犯,你給我下來,你敢撞我兒子……”
阮寶樓臉色一沉,猛地抓住了喬媽媽的手。
喬媽媽低頭就咬,狠狠咬到阮寶樓的手背上。左佳佳也跑來了,從另一邊車窗裏鑽進去,扯著阮寶樓的頭發狠狠搖。
警察追過來了,把三個女人分開,叫到一邊教訓。
“我要告她,這還在警察的地盤呢,她居然襲擊我。”阮寶樓氣急敗壞地說道。
“我哪有襲擊你?我是鞋子掉進你車子裏了。”喬媽媽揉著心口,往地上一坐,大哭起來,“你們看,這個女人打老太婆。”
她哪裏像老太婆?阮寶樓被噴霧灼得紅腫的臉扭曲了,恨恨地拉開車門,帶著人離開了。
“就這麼讓她走了嗎?”喬媽媽傷心地瞪著那些警察,指責道:“她是殺人犯,差點殺了我兒子。”
警察很無奈,搖搖頭,“她有精神證明……”
喬媽媽的哭聲更大了,“從小到大,我都不舍得動我兒子一根手指頭,她居然撞傷我兒子,我要和她沒完,我要殺了他。”
“媽。”喬牧一瘸一拐地出來,抱住了她。
“可是,她為什麼要撞你啊?”喬媽媽反應過來,大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