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葬崗似的天花板上密布的人骨!?
窒息!?
戰栗!?
死亡!?
……
一切,感覺就像置身於地獄。
何苒的雙瞳緊縮成了針眼,慘嚎,無力地揮動著僵硬的雙手,但是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蛛蟹醜陋恐怖惡心的下腹裂開的腔口朝他壓下來。
“蛛蟹的上顎背後分布著脆弱的神經組織和腦中樞,所以上顎就是它的弱點。”
“攻擊它的上顎!”
突然,何苒的大腦像最冷靜、最精密的計算機一樣瞬間分析出蛛蟹的弱點,並下達了攻擊的指令。
就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在蛛蟹恐怖的裂口將他包裹住,準備合上的瞬間,何苒的手像最快的利劍一般,戳進了腔口深處的凸起物,一路挺進,深入腦中樞。
何苒癲狂了,像所有被逼向死路的人那樣在恐懼中癲狂。
何苒的手並沒有那麼長,也沒有像一截斷骨那樣堅硬和鋒利,但是在他無意識的情況下,他的手卻變化成了一根尖銳的長矛,死命地戳進了蛛蟹的上顎,捅著,發狂地捅。
蛛蟹顯然沒有想到它視為螻蟻的存在,它的食物竟然會臨死反撲。
它頓時為自己的大意付出了最為慘重的代價。
“嘶!——”
蛛蟹發出淒厲刺耳的嘶鳴,一陣陣尖銳的嘶鳴將玻璃、瓷杯震碎,將何苒的七竅齊齊震出血。
蛛蟹邊叫邊用它尖刀般的節肢瘋狂地戳插著何苒的腹腔五髒六腑,但是這於事無補,盡管鮮血像翻湧的泉水一樣從他口中湧出來,生命迅速地從他瞳孔中消散,但是何苒依舊死命地定固著捅進蛛蟹中樞神經的手。
蛛蟹垂死掙紮了一會兒,終於不再動彈了,倒在了何苒的身上。
蛛蟹本可以不用死得這麼草率,憑借它靈敏的反應和對危機的敏銳預感,完全可躲過此劫,但是很不幸,它在先前的戰鬥中受了相當嚴重的傷,這種傷雖不至於致命,但是卻極大地降低了他對危險的預感和反應,而且它打心眼兒裏沒把它的食物當成可能威脅它生命的存在。
蛛蟹死了,何苒也死了,至少他的心髒停止了跳動,意識陷入了仿佛永恒的黑暗。
何苒的屍體和蛛蟹的屍體相疊擺在一起,死亡淨化了這裏躁動的空氣,一切塵埃落定,隻剩下墓堆的平靜。
然而在這份靜謐之中,在人眼看不見的地方,何苒伸進蛛蟹腦中樞的手化為了一眾血管,蔓延開來,最後將一顆黑色的晶核包裹。
核桃大的黑色晶核被一眾血管包裹後,迅速分解成不計其數的“電子”,這些藍色的電子像一個個藍色的精靈,順著血管蔓延而上,跳竄著進入何苒的體內。
……
“赫!”
宛如溺水的人重新吸到第一口空氣那樣,何苒霍地睜開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息著,不知何時他的身體竟然竄到了超市的天花板上,像觸發高壓電的人那樣劇烈地抽搐著,又像癲癇發作的病人似的扭擺著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