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花廳那一場趙家姐妹很是刻意使給薛家女的下馬威,外加上才入暖紅軒就出了個大醜,薛嘉琳本就是滿心的不快了。
如今聞言越發險險將一口銀牙咬碎,一時真想附和妹妹的話,幹脆在此時編個借口告辭離去、還樂得輕鬆。
可想到當年貴妃姑母就是走的這條路,先是與眾多貴女成了手帕交,後來才得以入宮承寵,前幾年又給薛家謀到了一個爵位,她們姐妹怎麼能退縮!
奉平伯府這麼多年的錦衣玉食白養她們了麼?
“你若是真覺得委屈了,我這就差人送你回去。”
薛嘉琳冷聲告誡薛家瑜,又轉頭看向她二叔父家的兩個妹妹:“你倆要不要和瑜姐兒一起走?”
她和她二叔父家的兩個妹妹本就不那麼和睦,若她能做得了主,這一次就不想帶著兩個堂妹來。
隻是奉平伯府如今還是她祖母說了算,她祖母和她貴妃姑母都打算廣撒網多捕魚,不想將寶押在她一人身上,她還敢忤逆不成?
不過萬一妹妹們不識抬舉,她便不吝推波助瀾;她倒要叫祖母和姑母瞧瞧,什麼叫大浪淘沙隻剩金!
二小姐薛嘉琦也不是善茬兒,又怎麼會上她這個當,頓時一臉冷笑:“我們來都來了,大姐姐這時候說這種話有意思麼?”
“你都不嫌委屈,我和瑩姐兒怎麼就受不了了,有難還是我們姐妹一起扛吧。”
“倒是瑜姐兒年紀最小,比我們嬌弱幾分、受不得委屈也不為過,大姐姐還是差人將她送回去的好。”
別看他們家祖母總說不偏心不偏心,實際上不還是偏著大房?就衝這個,她們二房也不能臨陣退縮。
薛家瑜本是想叫幾個姐姐要麼反抗,要麼一起走,怎料到如今沒說兩句卻成了她自己孤身離開?
她忙拉住姐姐的袖子表起態來:“若是姐姐們都不走,我也不走,誰怕誰啊。”
一旁的齊妙雖然與姐妹們說笑打鬧得正有趣,卻也沒忘觀察這四個薛家女。
如今見得這四人自己就先亂了陣腳,她心裏的冷笑更加一聲接著一聲不停歇了。
也不知是不是齊妙神色中流露了什麼,就在這時,趙婧也附耳問起了她:“妙妙你是不是故意叫薛家女出醜的?可我記得你們沒什麼交往啊?”
“沒有交往就沒有過節兒麼?婧姐姐你敢說那位貴妃的爭強好勝之心不是人盡皆知麼?”齊妙輕笑。
還真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手帕交,這才多大會兒啊,趙婧就看懂了她是故意叫人出醜!
可當年……她卻因為薛嘉琳的刻意交好,冷落了這個真心待她的人。
“婧姐姐你是不知道,才進臘月那位娘娘就開始上躥下跳了,忙著給很多人家遞話兒,話裏話外都軟硬兼施、叫春宴別忘了邀請她娘家侄女呢!”
齊妙輕輕撇嘴。
“你也清楚我母親是什麼脾氣,她哪裏受過這等閑氣?被那位娘娘遞了話後真是氣得一天沒吃好飯呢。”
“還是我祖母說,不過幾個小女孩兒,最多就是多備幾雙筷子碗的事兒,我母親這才勉強好受了些。”
要知道趙婧可比她更像將門虎女,且不論心計就甩出了她幾條街去,隻說趙婧七八歲時就敢拎著寶劍追殺永定侯的小妾呢,膽子得有多大?
永定侯府又是太子舅家,多上這麼一個同仇敵愾的表姐幫她、可是她天大的助力。
趙婧卻是突然就愣在了那裏。
那位貴妃娘娘在臘月裏果真給各個勳貴府上遞了話?為何他們家不知道啊?
“你們家可是元後母族,太子舅家,她哪有這個膽子連你們家都敢命令。”齊妙輕聲為她解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