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文芳的脾氣再如何蠻橫驕縱,也從不敢跟她這位甄家表姐耍,聽得表姐發問,她隻狠狠的瞪了眼齊嫣,卻不說話。
齊嫣卻是難免被嚇得一縮,半邊身子都藏在了齊妙身後,手也情不自禁拉上了齊妙的衣袖。
“你拉扯妙妙做什麼!”
齊文芳被甄素茗那麼一說,本想息事寧人就算了,見狀又一次怒從心頭起,頓時就吼了起來。
“我看你們娘兒倆就是看準了夫人和世子夫人好糊弄,妙妙是個孩子家更好糊弄,便處處見縫插針順杆子爬是不是!”
訓斥罷齊嫣,她這才轉頭對英國公世子夫人段氏和甄素茗訴苦。
“表嫂和表姐都知道,我姐姐就是被範姨娘害死的,如今雖然二十年過去了,範姨娘早就化成了飛灰,那也不能叫庶二房好過了不是?”
“可你們瞧瞧我母親和我嫂子,不但不牢記著我姐姐的大仇,反而處處抬舉這個庶二房,這是什麼道理!”
“今日這等場合何其重要,那蔣氏竟然人五人六的站在垂花門那兒迎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蔣氏是這個府邸的當家夫人呢!”
“還有這個丫頭,她憑什麼跟在妙妙身邊在暖紅軒應酬?”
“叫我說這種下作坯子就該叫她們老老實實呆在自己房頭兒,可別出來惹人厭煩!”
段氏與甄素茗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有無奈。
庶二房的好與壞畢竟是衛國公府的私事,她們雖是老姑奶奶的娘家人,也不能貿然置喙啊。
更別說兩人都知道臨安侯府從來就不清淨,臨安侯的繼室夫人與幾位姨奶奶都不是省油燈,齊文芳的世子夫君那更是個風流種子……
因此她二人早已斷定,齊文芳今日未必全是被衛國公府的庶二房勾出了火氣,想必這些日子在臨安侯府也不省心,便跑到娘家找人撒氣來了。
她們姑嫂倆是傻子不成,平白接這種費力不討好的話頭兒?
而齊妙卻是恍然大悟。
原來她早亡的大姑母齊文茹是被她二叔父的生母範姨娘害死的?
而她這位二姑母之所以總與母親不對付,便是嫌母親對庶二房手軟?
可是庶二房再不好,那也是祖父的血脈,母親還能為了給大姑母出氣,就將二房都嚼著生吞了?
她這二姑母還真是不講理!
想是這麼想,齊妙哪裏敢這麼跟她二姑母說,見得齊嫣被她二姑母那一通痛罵嚇得早就躲得遠遠的了,她便上前幾步來到齊文芳身邊,又輕輕挽住齊文芳的胳膊搖晃著撒起嬌來。
“姑母怎麼沒將常歆表妹帶來?我前天擺春宴,姑母也沒叫她來,我都想她了!”
她這位二姑母雖然脾氣暴躁,和她母親的關係又不好,待她卻不差。
再說今兒可是她祖母母親宴客,就像方才她表姑母說得那話一樣,若還叫姑母這般板著臉生氣,客人們來了可不好看。
齊文芳果然就吃齊妙這一套,神情立刻和緩很多,眼角也帶上了些許笑模樣。
“你表妹前幾天有些風寒,今兒倒是好了許多,等過幾日徹底大好了,姑母便叫她陪你一起上你舅公家赴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