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門房上說,今兒午後承安伯府的二少爺和三小姐來了?他們來做什麼?”
傍晚在樂頤堂一同用過晚膳,又陪著衛國公夫人和樂亭縣主說了會兒話,齊臨便主動張羅送齊妙回千錦園。
腳步才一踏出樂頤堂的院門,他就輕聲問起。
今日這個晚膳雖然看起來與往日一樣,飯桌上照舊連碗和勺的磕碰聲音都聽不到,齊臨卻非常敏銳的感覺到,他祖母和母親的臉色似乎有些沉重。
他妹妹齊妙更像是哭過一場,直到現在眼皮還有些腫脹。
再想起他從外頭回來時門房說的幾句話,齊臨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
今兒不是他祖母和母親擺春宴麼,這到底是春宴上出了什麼叫人不愉快的事情,還是承安伯府來人來得突兀又奇怪、叫人不高興了?
“高二少爺隻在咱們家大門外等著他妹妹來著,就高三小姐自己個兒到我這裏坐了一會兒。”
齊妙一邊在心中感歎她大哥的敏銳,一邊笑著回答。
“你別跟我顧左右而言他,我是問你他們來做什麼。”齊臨沉聲道。
“妙妙我可告訴你說,你可別聽外頭都說高家那位二少爺是個書呆子,那小子肚子裏的彎彎繞多著呢!”
“他們府上和我們家又是素不來往的,今日為何這麼突兀的上門來?”
“我猜他們恐怕沒憋著什麼好主意!”
齊妙的二哥齊堅既是個最大大咧咧不過的性子了,之前在樂頤堂用膳,他並不曾發現什麼不對;眼下跟在大哥身邊一同送妹妹回千錦園,也不過是有樣兒學樣兒。
而現如今聽得他大哥這般一說,齊堅立時便謔了一聲:“那比狐狸還精的高二若是個書呆子,叫真正的書呆子怎麼活?”
齊妙撲哧一笑。
就連她二哥都知道高二少爺不是真書呆子,那高家兄妹倆午後上門來的意思還真是……含義頗多啊!
隻是不知道高家的真正打算到底是變相投靠,還是隻想借衛國公府的勢?
“大哥二哥若是不忙,不如到千錦園坐下喝盞茶,聽我慢慢說吧?”齊妙笑嘻嘻的邀請兩個哥哥。
事已至此,與其瞞著兩位兄長,還不如將全家都調動起來!
要知道她今天已經徹底想清楚了,薛家既然都這麼張牙舞爪了,那野心之大之狂妄還用說麼?
這便不再是她一個人的戰爭。即便她願意一人應對,她也雙拳難敵眾手。
等齊臨和齊堅兄弟倆在千錦園正房的東書房裏落了座,見得齊妙竟是一個貼身服侍的人都沒留,連茶水都是她親手泡來的,想來之後的話題很要背著人,齊臨的臉色立刻便黑沉起來。
這些外戚怎麼這般叫人不省心又令人厭煩?
前天他妹妹辦春宴時,那薛家老二便死皮賴臉跟著太子來湊熱鬧,今日高家老二也莫名其妙的湊來了,這是都將衛國公府當成了香餑餑,以為誰搶到手誰就贏了?
不過齊臨既是衛國公府的長房長孫,又是自幼給太子做了伴讀,哪裏會那麼沉不住氣,更不會靠著自己的猜測想當然。
隻見他頗為迅速的將不快神色收了起來,又頗為疼愛的拉著齊妙也坐下:“你今兒可沒少幫著祖母和母親應酬,還是坐下說話吧。”
又告訴齊堅:“若要喝水自己倒,可別麻煩妙妙伺候你。”
齊堅輕輕撇嘴:“就大哥有個兄長樣子,我這個做二哥的就是個不懂事的唄?”
不過齊堅的不忿也沒堅持多久,因為齊妙才一坐下就將高家那兄妹倆的來意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