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妙無聲苦笑。
她前幾日屢次纏磨之下,終於將她母親給大哥齊臨看中的人選問出來了,排在首位的那個竟然就是襄華郡主……
可襄華這樣的脾氣這樣的出身,好似比上一世的她還驕縱魯莽呢?
就算襄華還要管母親叫一聲表姑母,該有的尊重敬重全都有,將來就一定做得好衛國公府當家主母麼?
她母親樂亭縣主當然也有自己的說法,那便是定國公府的長房長孫陳瑀已經定下了富華郡主,她大哥齊臨怎麼就不能找個郡主。
可衛國公府也不一定非得和定國公府比啊。
定國公府如今聖眷漸薄,想與親王府聯姻搏一搏也就罷了;衛國公府眼下還好,又何必代代都跟皇家扯上關係?
婚姻之事還帶攀比的?
而襄華這廂見趙家姐妹不接她的話,齊妙還不接她的話,不由得有些急了:“怎麼,我說得不對麼?”
“不過倒也是,妙妙你已經請過了薛家女,並不用怕那位貴妃娘娘遷怒你們家。”
“可是婧婧清清,你們家可是皇後母族太子舅家,難不成也任由薛貴妃欺負到頭上去?”
趙婧撲哧一笑:“襄華你行了!”
“妙妙前些天擺春宴時雖然請了薛家女,又何嚐給過那幾人半個好臉,再說妙妙還要叫你聲表姐,你這麼擠兌她有意思麼?”
“至於我們家,我不敢說薛貴妃會不會故意忘了我們家是皇後母族,以便她明目張膽往我們家脖頸子上騎。”
“可她若是真敢做,我也敢將她掀進泥潭、叫她再也翻不得身,難不成就你襄華敢作敢當!”
也不怪趙婧不給襄華好臉色,句句話都頂著來,隻因襄華郡主方才那幾句問話的口氣實在太過咄咄逼人。
皇後母族太子舅家怎麼了,就該處處都衝在前頭麼?
而齊妙既然是拉幫結夥不怕事兒大,趙婧也好襄華也罷,隻要大家都討厭薛貴妃,她就樂不得在心裏拍手,此時又怎麼會插言?
“我不也是太煩薛貴妃的做派麼。”襄華被趙婧幾句話一數落,倒也立刻老實了,可還是忍不住替自己辯解起來。
“你忘了那天在妙妙家的暖紅軒,我們還如釋重負的說還好薛貴妃不算太過分,至少沒給幾個王府下命令,結果白高興一場。”
“我們姐妹一年能辦幾次宴席聚會?”
“若將來每一次都被她這麼橫插一杠子,硬生生將她娘家侄女兒塞來敗興,你說叫不叫人厭煩?”
其實細論起來不論是富華襄華,還是趙家姐妹,誰也不曾與薛嘉琳姐妹幾個打過深交到,按說對薛貴妃與薛家的厭惡也不該這麼濃重。
可是宗室勳貴永遠都有宗室勳貴的驕傲,這些人家的孩子自幼接受的也都是這個教導。
憑薛家一個寒門出身的外戚,卻惦記著削尖腦袋往這個圈子裏鑽,宗室勳貴的臉麵何在?
再換句話說,誰家擺正式宴席時也不會擺上一盤狗肉,若叫狗肉上了桌,叫人惡心還另說,先就叫人笑掉大牙了。
齊妙如今眼睛擦得亮,個中緣由當然也就看得極清楚。可越是如此,她越對當年的她失望起來。
大家都是自幼受得一樣的教導,富華襄華趙婧趙清都有著天生的驕傲,可她的驕傲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