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這事兒似乎是哪裏不對!
齊妙既是已經揣摩出了這一點,又怎麼會在此時便急急忙忙去敲常歆的門,再毫無根據的勸解來勸解去、也勸不到點子上。
她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將事情搞清楚,再有理有據的勸慰表妹才是。
“你不是說表小姐將丫頭們都攆出來了麼,那個叫翠鐲的和另外幾個都在何處?”齊妙坐到暖炕上捧了茶,便輕聲問繡紅。
這次前往承安伯府赴宴,她和常歆都是隻帶了一個大丫鬟,她帶的鳴翠,常歆帶的翠鐲。
因為她知道高菲姐妹幾個身邊下人不多,高家府裏又地方局促,她們既是去做客的,在人家耀武揚威,擺那眾星捧月的排場可沒意思。
而等得她們一行回到衛國公府後,她姑母和常歆便走了另一條路,先回了姑母的萬芳園,翠鐲當然也跟了去。
那如今常歆哭成了這樣兒,繡紅稟報的事情又是從翠鐲嘴裏知道的,她就得將那丫頭叫來問個清楚,此時也就顧不得那丫頭本就是臨安侯府的人,容不得她呼來喝去了。
“小姐若是要見她,我就去將她喊來。”繡紅笑道。
“我之前瞧見她們被表小姐攆出來了,一副小心翼翼又害怕的模樣兒,就叫浣紫帶著她們去廂房坐著了,左右正房裏有我呢。”
“去吧,先隻叫那個翠鐲來,別人待會兒再說。”齊妙擺了擺手。
也就是半盞茶的工夫,翠鐲便垂著頭跟在繡紅身後進了來,給齊妙施罷了禮,那丫頭也不敢隨便抬頭,一雙手卻露在袖子外頭藏無可藏,攥得青筋都繃了起來。
齊妙將這丫頭上上下下打量了幾遍,便輕言細語開了口。
“你陪著你們家小姐到了萬芳園,之後都發生了何事?前院招呼姑奶奶與你們小姐出去了麼,若是去了又都是誰陪著?”
“回大小姐的話兒,前院並不曾招呼我們小姐過去。”翠鐲的頭垂得更低了。
“隻世子夫人被國公爺打發來的小廝喚了去,世子夫人臨去前便打發我陪著小姐回來了。”
齊妙冷笑:“那我再問你,你陪著你們小姐一路回來時可曾遇上過什麼人,若是遇上了,那些人可曾跟你們小姐說過什麼?”
“或是說前院來人喚你們世子夫人出去時,曾當著你們小姐麵前說過什麼?”
齊妙本以為翠鐲還會撒個謊,將常歆所知的那件事兒隨便賴在誰頭上。
不過如今她也納過悶來,這裏是衛國公府,不是臨安侯府,翠鐲一個外來的丫頭,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與本事。
因此上她問罷這話,也不等翠鐲猶豫著想好說辭,已經是厲喝一聲,手也是一掌便拍在了身邊小炕幾上:“你給我跪下!”
翠鐲被她嚇得一哆嗦,腿兒一軟便撲通摔倒在地,與其說是跪,不如說是跌坐。
可想到她的娘與妹妹還要在臨安侯府討生活,翠鐲便倔強的打算從地上爬起來,再做辯解也不遲,卻不知繡紅眼疾動作快,一腳又將她踹翻在了那裏。
若說繡紅早也是蒙在鼓裏,如今聽得她們小姐這般問話,加上翠鐲被她從廂房喊出來時便畏畏縮縮滿臉恐懼,她又有什麼不明白的?
國公爺隻差了個小廝來後院請姑奶奶,並不曾當著表小姐的麵前說什麼,表小姐回來後卻哭成淚人兒,不是翠鐲這丫頭搞的鬼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