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齊大小姐勿怪家妹,今日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張,她也是被蒙在鼓裏。”
目送高菲不情不願回了房,高諍也不坐下,張口便跟齊妙解釋起來。
齊妙卻從這短短的一句話裏領會到了無數用意。
若高諍隻是想與她見麵示好,或是解釋高家並不曾在賜婚一事裏動手腳,完全沒必要瞞著高菲。
左右這婚事已經定了,若高家兄妹齊心合力與她相談一番,對這門親事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那麼接下來的很多日子裏,大家還可以繼續心往一處想勁兒往一處使,共同謀劃美好前景。
而高菲與她的關係也會由此更進一步,未來的幾年她定會照拂高菲一番,高家這一對兄妹才是真正的贏家。
如今高諍卻是才一張口就將高菲擇了出去,甚至說什麼就在她馬車停在承安伯府門口的那一刻,高菲才知道他邀請了她,聽來倒像高諍打算做一次惡人了!?
齊妙也就麵無表情的看向高諍,隻想聽他接下來怎麼說。
左右她臨來前就知道那個花箋沒那麼簡單……也打定主意少說多聽了不是?
高諍見她如此冷靜,心中不由得又感歎了一句真是個聰明人。
這種凡事沒摸清狀況之前隻作壁上觀的樣子,冷靜的一點兒都不像個十幾歲的女孩兒啊!
那他也就沒必要再拐彎抹角了。
隻是在長驅直入之前,他怎麼會叫她就這樣裝成局外人?賜婚就是賜婚,結果已經擺在那裏。
“不知齊大小姐對昨日皇上給你我二人賜婚一事怎麼看?”高諍笑問。
“哦?”齊妙高揚眉梢:“難道皇帝賜婚就有什麼不同?不是一樣一步步走完走六禮,我嫁你娶麼?”
“若非得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你我早已相識,我還受過高二少爺您的恩惠,倒省得盲婚啞嫁了。”
說罷這話,齊妙就笑了:“不過倒是你,你是就打算一直這麼站下去,還是打算問上幾個問題就打發我離開?”
“這茶台與這茶具敢情都隻是擺設,你從來便是如此待客的?”
高諍臉色隨之一紅,卻也順水推舟的坐了下來,手上也隨即就忙碌了起來,稍傾便斟了茶來,將小小的茶盅倒扣在聞香杯上,雙手遞給齊妙。
齊妙也不客氣,將茶水翻轉進那隻小小的茶盞之後,便送到唇邊輕輕抿了一口,那隻聞香杯卻被她隨手放到了一邊,更別提輕嗅茶香了。
“衛國公府雖是百年世家,卻終是武將出身,這樣的風雅我不大習慣。”
齊妙這般笑道,權當解釋了。
可唯有高諍知道,她這是在笑話他,看似是要敞開城府談些要緊事兒,其實卻還是拐彎抹角浪費時間。
可是、可是他真的想知道衛國公府乃至她對這門親事抱著什麼樣的看法啊。
否則等他真想出了可以悔婚的法子來,她再認為這是一種屈辱,反而越發不好收場不是?
“原來你是想知道我乃至我的長輩們是否心甘情願?”齊妙輕輕皺眉。
“那我怎麼知道你問這話的用意?”
“我若說我們全家上下都不喜歡這個結果,再傳到當今聖上耳朵裏去,豈不是自找麻煩?”
這兩天還真是神了,一個兩個的都要問她是否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