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妙頓時滿臉狐疑,甚至還有些惱怒。
“你到底有個準譜兒沒有,你這是想學那出爾反爾,還是隻想開我玩笑?”
再不然便是她的哪句話叫他領會錯了,以為她根本就不想悔婚,之前的一切都是假做矜持?
是了是了,她方才是那般的強調名聲,說是女孩兒家沒了名聲生不如死……而當初他叫高菲去給她報信,說奉平伯府要算計她,也是出於為她名聲著想的考量呢。
那這悔婚或許真是要不得?她和他將來隻能將就著過了?
高諍也是話一出口便後悔的不得了。
他怎麼那般不經意就與她玩笑起來,還說再不提悔婚二字?
可若真是不悔婚了,承安伯府與他那四皇子表弟……恐怕真會成為眾勳貴的籌碼了啊。
高諍便一咬牙:“我既是說了的話,怎麼會是玩笑?隻是我也有我的條件。”
“我二姑母賢妃娘娘隻想將我四皇子表弟平平安安拉扯大,等他封了王建了府,將來……再跟出來頤養天年。”
“我不想因為承安伯府與你們家的聯姻,打破娘娘的這個計劃。”
齊妙輕輕皺起眉頭,一時間並沒弄懂這和條件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他是想叫衛國公府答應他,保四皇子平安?
那這條件也未免太過於獅子大張口了。
四皇子眼下才滿四歲吧,離著出宮建府還有不少年呢,衛國公府哪有那麼大的能耐,將手伸到皇帝的後宮裏去,並且一伸就是十幾年?
可等她又仔細想了想,突然便如醍醐灌頂。
其實他是怕衛國公府與一眾姻親權勢過大,將來再挾四皇子與太子爭鋒吧?!
所以才得知聖上給他二人賜婚的消息,就已經迫不及待要推拒了?
她的笑容立刻便比他方才還戲謔。
“不知過去有沒有人跟高二少爺你說過,你即便勉強算得上個才子,那也隻是在讀書做文章上,真正運籌帷幄時還是太片麵了?”
“你能不能從你這個高家公子的身份裏暫時脫身出來,站到一個局外人的位置再看這件事?”
“就連你都想得到的事情,當今……會想不到?而他之所以還要下這個賜婚聖旨,還不是對我們家放心得很?”
“你可別忘了,就算衛國公府與承安伯府聯姻成功,也隻是一門嶄新嶄新的姻親。”
“可是太子呢,他與我們家、與各大勳貴府上卻是盤根錯節的。”
“他的舅家是永定侯府,永定侯夫人是英國公府的姑奶奶,我們家祖母是英國公府的老姑奶奶。”
“我外祖母是太子的姑祖母,我母親是他表姑母,我大哥是他自幼的伴讀,我父親做過他十來年的老師,其中六年隻是啟蒙,四年是有名有份的太子少師。”
“太子的年紀又比四皇子大上十歲也不止,東宮名分早在十年前就定下了,在四皇子與太子之間孰輕孰重,這不是搭眼一瞧就分得清清楚楚了麼?”
“我們家放著根基龐大地位穩健的太子不扶持,卻腦袋發熱轉而去扶持三四歲的四皇子,我們家在你眼裏就是這麼不分輕重?”
“你也別跟我講,我們家不是沒做過這等事。”
“當今當年之所以能被勳貴擁立,還不是因為先帝駕崩時東宮未立,實在太過突然?與眼下分明就是兩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