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未等薛夫人誇讚一聲妙妙乖,外頭就有通稟聲傳來。
“夫人,宗房的孫小姐來了,馬車已經進了胡同口。”
敢情這是剛好與齊妙趕了個前後腳。
薛槿也沒想到薛嘉琳來的這麼早,還沒等她帶著妙妙避開就來了,也便笑著跟她母親商量,由她出去迎迎。
薛嘉琳雖是上門做客,薛槿卻是她的堂姑母,按說也沒有長輩出麵迎接的道理。
可自打薛家三房分家出來,薛嘉琳這還是頭一次“光臨”呢,麵上情總得做一做不是?
薛夫人這般一想也就笑著答應了,轉頭卻不知該如何安頓齊妙了。
等槿娘出去之後,她是該叫妙妙這孩子留在屋裏陪她,還是眼下便該叫這孩子先單獨躲到槿娘的閨房去?
若叫妙妙留下陪她,待會兒琳姐兒進了來,她再叫槿娘帶著妙妙避走,這一幕被琳姐兒瞧在眼裏,那丫頭恐怕更得自以為高人一頭了,那求人相助的話恐怕也得變成命令了吧?
可若是叫妙妙這就先去槿娘的閨房,是不是也失了待客的規矩了?妙妙哪裏見不得人呢,還要叫孩子委委屈屈躲起來?
“伯母這是擔心我?我看不如我陪著槿娘姐姐出去迎迎人吧。”
齊妙將薛夫人的猶豫瞧在眼裏,便主動笑著張羅起來。
她已經是薛槿板上釘釘的小姑子了,反客為主一次又如何?薛嘉琳再精明,也不會因此便對她齊妙生出敵意來吧?
再說就憑著薛嘉琳那種無所不用其極的攀附權貴思想,若見到她也陪著薛槿迎將出去,恐怕隻有高興的份兒。
這之後她才好更進一步跟薛嘉琳明裏示好、暗裏搗鬼不是麼?也就是所謂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薛夫人卻是沒想到齊妙願意放低身段陪著槿娘迎客,可想到槿娘能有這麼一個隨和的小姑,都是女兒的福氣呢,便笑著點了點頭。
“等你陪著你姐姐迎了人進來,再去她房裏和她說話倒也不遲。”
……此時薛嘉琳已經高昂著頭下了馬車,又略帶傲慢的將薛家三房這小小前院掃了不知幾眼了。
怪不得她母親說三叔公一家搬離了老宅便過得窘迫極了,隻看這丁點兒的小院兒,這哪裏比得上奉平伯府的一成大小!
薛嘉琳這般一想,嘴角的傲慢笑意越加濃重了,心中也越發感歎起來,她祖母與母親的手段真是高明,竟是將庶三房擠兌得淨身出了戶。
若是她也能學會這些手段,她就什麼都不愁了不是?
誰知就在又一轉頭之間,她的笑意登時就消失了。
西牆下那輛華蓋馬車是誰的?怎麼能如此豪奢華麗?竟還是四輪的!
難道說庶三房看似是淨身出了戶,實則卻在早些年前積攢了不少的私房家底兒?
可這不應該啊,四輪的華蓋馬車不是貴族專屬麼?
這庶三房竟有這種逾矩的膽子,還給了她一個現成兒的大把柄抓?叫她一點都不擔心待會兒如何張口求醫問藥了?
不過薛嘉琳終究是被她母親和祖母雙管齊下、親手教大的,耐心還是有些;於是等她又仔細將那華蓋馬車多打量了幾眼,她也就發現了衛國公府的徽記。
薛嘉琳立刻為自己的發現驚喜了起來。
就在前幾日,她母親還酸酸的感慨說,薛槿也不知是積了幾輩子的德,竟攀上了衛國公府的高枝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