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妙聽了祖母和母親的指點,第二日頭午便差了繡紅親自往東路的庶二房跑一趟,將齊嫣喊到千錦園來說話。
隻是還不等繡紅回來,富媽媽便拿了個拜帖進來了,臉色別提有多難看。
齊妙忙將那拜帖接過來,還不等打開,便看見帖子右下角奉平伯府的鈐記;她卻沒像富媽媽那樣拉長了臉,反而笑起來。
“我就猜他們家該有人坐不住了,最遲今日就該有人送上門來,媽媽做什麼這般苦著臉呢?”
富媽媽輕輕撇了撇嘴:“小姐猜的是沒錯,我也猜到了。”
“隻是媽媽我到底沒想到,這家人這麼下作,那位薛大小姐的人都到咱們家門口了,方才送拜帖進來。”
衛國公府與奉平伯府可不是通家之好,到了大門口方才補救般往裏遞拜帖,哪裏合規矩?昨日便差人提前送來會死麼?
“媽媽您得這麼想,”齊妙笑著安慰富媽媽:“若昨日他們家將拜帖送了來,我卻偏偏推延到簪花宴結束才有空接待呢?”
“薛大小姐既選了堵到門口才送上拜帖,便是她心裏指不定多怕我不願意見她,也就越發證明了她想見我的急切。”
“這樣我磋磨起她來豈不是容易多了?”
富媽媽想了想便笑起來:“小姐說的正是呢,那我這便替小姐出去迎她進來吧?”
“隻是待會兒二小姐不是要來麼,叫她們兩人碰到一起方便麼?”
“方便,就沒有比這時再方便的了。”齊妙咯咯笑。
能當著薛嘉琳的麵前告訴齊嫣,她有能力送齊嫣進宮參加簪花宴,豈不是得叫薛嘉琳羨慕甚至嫉妒死了?
這麼一來薛嘉琳還不得將她巴得更緊了,越發方便她一點點折磨這個大仇人了?
而叫齊嫣瞧見就連貴妃的侄女兒也得攀附她,想必那丫頭將來也得越發對她小心維護了。
她都將事情擺得這麼清楚了,是維護她齊妙以便多贏得些家中扶持,還是仇視她齊妙乃至眾叛親離,叫齊嫣自己選吧!
富媽媽聽了吩咐便出去迎人了,一路走一路暗讚自家小姐最近長進得真是飛快,待見得薛嘉琳時,臉上的神色還有些柔和,一反常態的沒給薛嘉琳撂臉子。
薛嘉琳便以為這是齊妙平日裏常誇她,使得這位宮女出身的媽媽對她也和善了,臉上的喜色再也藏不住。
好在她臉上還遮著麵紗,沒叫富媽媽瞧出她的輕浮。
直到隨著富媽媽來到了千錦園,她驚訝於齊妙一人住的院子就如此軒敞奢華,就連進院門的腳步也頓住了,富媽媽這才驚覺,眼角忍不住帶出一分嘲笑。
“琳姐兒從沒見識過真正貴女居住的居所,叫媽媽看笑話了。”薛嘉琳大大方方的自曝其短。
她心中雖惱怒萬分自己被個奴才小瞧了,又惱怒自己方才看錯了富媽媽,甚至還以為這位媽媽能高看她一眼,卻也明白自己的來意、是不容自己隨意發脾氣破壞掉的。
這位薛大小姐貌似很直爽?富媽媽聽罷薛嘉琳的自曝其短,不由得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