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等齊妙來到了樂頤堂,打算陪著她祖母用晚膳時,才一進門,就瞧見她祖母和母親的神色都有些嚴厲,而這嚴厲又仿佛都是針對她的。
她午後是又去了四海茶樓跟高諍見麵,可她大哥也在啊。
她和高諍又是發乎情止乎禮的相處,兩人還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見見麵怎麼了?
待她頗有些忐忑的給祖母和母親問了安,又乖巧的坐下不敢說話,隻能默默的琢磨自己該如何認錯,她母親就先開了口。
“我聽說你又耍小脾氣了,差點叫人將安國公府的請柬扔了?”
“難道你房裏的下人就沒告訴你,我和你祖母都想叫你出席安國公府這個賞花宴?”
齊妙越發覺得無辜了。
衛國公府可是向來都不跟安國公府走動的!眼下這當口接了安國公府的請柬,她憑什麼非得去?
她可實在不耐煩這種應酬!上次豐和長公主辦的那個山茶宴,害她提了多久的心!
這不明明是一句“沒空兒”便能回絕的事兒麼?為何偏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自找不自在?
可齊妙畢竟是重活了一次的,她隨即就想起當年的她就是這麼不屑應酬走動。
她總以為強硬的回絕便能替她擋住所有明槍暗箭,可她最終不還是落得一個淒慘下場麼?
那麼想來她祖母和母親也是想叫她多多曆練,這才能保證練出分辨真假善惡的火眼金睛,和柔中帶剛的避禍手段?
她也便陪著小心輕輕蹭到她祖母跟前,撒嬌的抱住她祖母的胳膊,小聲笑求祖母快替我說說好話兒,叫我娘別生我的氣了。
“若是祖母和母親不過是想叫我多曆練曆練,我答應去赴宴還不成?”
其實豐和長公主那次山茶宴,怎麼看怎麼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她卻大張聲勢的太過草木皆兵了,簡直叫她丟盡了臉。
那她也就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安國公府的木樨宴了……眼下雖對她祖母連聲央求,依然帶了些不情不願的味道。
樂亭被她的樣子惹得又氣又笑:“你還知道搬你祖母做救兵?”
不過是區區一個賞花宴,還成了刀山火海不成?她樂亭縣主的女兒、衛國公府的大小姐,就這麼大的本事?
“還不都是當初的薛家宗房將我嚇得不善!”齊妙脫口道。
“我本來也以為誰家的宴席都是熱熱鬧鬧玩耍的好去處呢,偏偏被他們家上了一課,才知道賞花宴上到處都是陷阱!”
樂亭登時便有些啞口無言了。
是啊,想當初妙妙自己打理春宴邀請了些小姐妹,辦得可是極為圓滿,正滿心雀躍時,就被薛家嚇了那麼一大跳,可不是也叫孩子有些心驚膽戰的,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都怪那該死的薛家!
太夫人見狀便替樂亭安撫起了齊妙,笑說那不安好心的薛家已倒,這便是他們家打你主意的下場。
“往後若還有這相似的人家不想要命的,你又應對不來,自有祖母和你母親替你做主。”
“那安國公府這個木樨宴擺得正是時候,仿佛就是個試金石,是金子就不怕火煉,我們衛國公府又憑什麼叫人看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