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妙知道她姑母這是教她今後怎麼做人家媳婦呢,便連連笑著點頭。
“我祖母和我母親也總這麼教導我呢,今兒姑母又教了一遍,妙妙再怎麼不受教也都記住了。”
齊文芳聞言就是心中一動,旋即便輕聲問齊妙,你祖母可教過你將來嫁過門去怎麼張羅分家。
之前她娘家母親和大嫂張羅在承安伯府附近給侄女兒買宅子,她也聽說了一耳朵。
隻是承安伯府老太爺和老太太還都健在呢,這個家可不好分!
而他們臨安侯府上不就曾經有過一個很好的先例,可以好好叫侄女兒學一學?
齊妙聽她姑母問她,先是點了點頭隨即又搖頭。
她祖母和她母親是給她買了宅子,就離著承安伯府不遠,可分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兒,祖母和母親也沒細細給她講,教她應該怎麼逐步進行呢。
齊文芳便招呼她坐得更近了些,悄聲跟她傳授起經驗來,隻聽得齊妙時而驚喜,時而莞爾,最後隻剩下頻頻點頭了。
“姑母放心,妙妙都記住了。”
齊文芳這才放了心,便喊了個大丫鬟領著齊妙去常歆的院子,又交代齊妙說,等快午膳時帶著常歆一起過來。
“那幾位嬤嬤雖然不那麼好說話,常歆過來給我請安啊、陪著用個膳的小事倒是都不攔著。”
齊妙笑著應了聲,便先跟她姑母告了退,隨著那大丫鬟走了。
常歆一早兒給她母親請安時,就聽說舅父家妙妙表姐要來,這半上午便都有些躍躍欲試的,總往窗外張望。
如今眼瞅著就快巳時中了,表姐怎麼還沒來?
常歆張望了許多次,都沒瞧見院門處有動靜,便越發的走了神,連帶手上的繡品一連錯了好幾針。
那負責教她女紅針黹的嚴嬤嬤便冷了臉,沉聲道還請常歆小姐用些心。
“這繡品雖不是常歆小姐大婚時要穿用的,也是您婚後要送給太子殿下的,錯了一針便不能再用了。”
常歆便輕輕皺眉:“嚴嬤嬤也太小心了吧?好好的鬆江布還能因為錯了兩針便扔了不成?”
“我將這兩針挑出來,重新再補上兩針對的不是一樣?”
若在往常,常歆絕不會因為這麼點小事給教引嬤嬤們臉子看。
可如今這嚴嬤嬤也實在太危言聳聽了些,太子也是人,怎麼就穿不得錯了兩針的襪子呢?
他身份再高貴,也不能拿著銀子買來的東西不當東西、想扔就扔吧……更何況這可是她親手做的!
這時卻也不待嚴嬤嬤接茬兒,那負責教導常歆禮儀的洪嬤嬤卻說了話,語氣與方才嚴嬤嬤教訓常歆時差不多。
“老奴早就跟小姐說過,說話時不要皺眉,不要將喜怒哀樂都擺在臉上,小姐怎麼總是記不住呢?”
等齊妙被人領進常歆的正房時,見到的便是這麼一幅場景,常歆似怒非怒,似嗔非嗔,眼中似乎還含著淚。
直到抬頭瞧見她來了,也是一副很憋屈卻不敢表露的模樣兒。
而那嚴嬤嬤與洪嬤嬤兩人、就腰杆兒筆直的站在暖炕前地上,一個更比一個麵無表情,直到見齊妙進了來,方才稍稍柔和了神色,給她這個清苑縣主施起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