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話是這麼說,看似姐妹倆達成了一致,也算給常歆將來如何行事定好了路數,齊妙對這個表妹還是不能徹底放下心來。
隻因她實在太明白了,常歆還是太良善。
這也是很多看似囂張跋扈的貴女慣有的通病,那麵上的強硬,通常都是為了掩飾骨子裏的寬厚善良,以免被人隨隨便便欺負去罷了。
可這又怪得了誰呢?
這百十年的教養就是這樣的……已經深深紮根在骨子裏的東西,難不成還能瞬間就拋到腦袋後頭去?
因此上等她回到了衛國公府,還是叫富媽媽差人給高諍帶了信兒,叫他抽空去太子跟前詢問詢問,常歆身邊的三個嬤嬤究竟是什麼來路。
那個醫女藺嬤嬤是皇上或者太子的人,也隻是她和常歆的推斷,萬一她倆推斷錯了,藺嬤嬤不但不是她倆猜測的這樣,反而是個隱藏更深的黑手呢?
那就隻好叫太子出麵,或是想個什麼法子,將常歆身邊的嬤嬤都換了去;否則就算常歆再能幹,一拳難敵眾手。
可直到第三日,齊妙還沒等到高諍的回話兒,高諍的母親承安伯夫人又來了,還是帶著厚禮來的。
“看來是小姐那天去替高三小姐求了姑奶奶,姑奶奶馬到功成了。”
富媽媽聽得樂頤堂來人請齊妙,便這般笑道。
“至於高二少爺那廂……小姐也甭急,想必太子殿下也要叫人先查清楚幾個嬤嬤的真正身份,才能給高二少爺準信兒。”
齊妙也很讚同富媽媽這個說法。
太子再樂於幫助常歆,若要往後宮伸手也要費些心思不是?
她也便拋開這事兒暫時不想,先跟著來人去了樂頤堂,才一進得正房的西次間,見到的便是承安伯夫人笑臉盈盈。
“清苑縣主心疼菲菲,那是你們姐妹情誼深,可我也不能就那麼坐享其成了不是?總得上門來替菲菲表達表達謝意。”
承安伯夫人伸手扶住給她施禮的齊妙,便這般笑吟吟說道。
待到坐下後,聽得承安伯夫人說,靳侍郎夫人已經同意將高菲和靳家長子的婚期定在後年開春,齊妙心中頓時冷笑連連。
她這位準婆母本來不就是想利用她和高菲的姐妹情深,那天方才上門來,想叫她明年春天就出嫁的?
待到見她母親和祖母根本不答應,承安伯夫人便拿高菲的婚期訴起苦來,這也就罷了。
可她這位準婆母回到家中,還不是又在高菲麵前說了很多衛國公府的不是,使得她齊妙不得不親自去求了姑母一回,好叫靳侍郎家同意婚期後延?
這哪裏是和親家相處、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做派!如今承安伯夫人如了意,倒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了!
“夫人也不用如此謝我。”齊妙心中冷笑罷了,便淡淡的笑言道。
“我祖母和母親疼惜我,想將我在家多留些日子,您既然也是做母親的人,定然與我家長輩也是一樣的,舍不得將菲菲早早嫁出去。”
“我既與菲菲姐妹情深,又敬您這位長輩憐惜兒女的心,這還不是我應當做的麼?”
她就是要告訴承安伯夫人,她之所以要去求她姑母幫忙說合高菲的婚期,何止是看高菲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