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薛槿嫁進衛國公府之前,薛禮將軍就因為戰功突出,得了本該是宗房的奉平伯爵位,看似既得了明利,又報了暗仇,實在是兩廂得宜得很。
可薛家庶三房終歸是偏枝,當初又幾乎是淨身出戶的,手中的積蓄也好,府中的下人人手也罷,又哪裏能和積年勳貴相比。
因此上齊妙也知道,除了跪在麵前這位賈媽媽是薛槿自幼的養娘,薛槿陪嫁來的幾個大丫鬟都不是家生子,更不是自小陪著薛槿長大的。
這幾個丫頭隻是自打薛槿和齊臨定下婚事後,才新買進薛家的,之後由賈媽媽調教了些時日,便跟著一起進了衛國公府。
而齊妙眼下既是這般對待碧雯,便是她早就先入為主了,那就是這碧雯一定是幹了什麼對不住大嫂的事兒。
外頭新買來的下人本就不夠忠誠,若是用著異常順手兒反倒奇怪了不是?
如今也定是因為大嫂身懷有孕,賈媽媽隻怕氣壞了大嫂,這才將這丫頭帶到她這裏來。
隻是賈媽媽能往她這兒帶人,她也能問清緣由再替大嫂責罰這丫頭都不假,卻輪不到這丫頭二話不說、就跟她喊饒命不是麼?
那碧雯聽得她這般冷淡的一說,哭聲立時一頓,雖是仍然跪著,卻也忍不住朝賈媽媽那邊側頭瞟了一眼又一眼,眼中既有哀求,也有憤恨。
齊妙將這一幕看在眼裏,便招呼賈媽媽起來。
“那丫頭是個不懂事的,連句整話都不會說,媽媽還不快起來跟我學說學說,究竟出了何事?”
賈媽媽本想就陪碧雯跪下去了,直到求得縣主答應幫忙才能起來。
隻因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心裏清楚得很,而那事兒究竟有多麼嚴重,她更是心知肚明。
眼瞅著出了這麼大事兒,清苑縣主要是不答應幫忙,別說碧雯要被打死,就是她這個自幼的養娘,也會被大奶奶送回家養老去了!
可就是方才齊妙訓斥碧雯那幾句話,就像重錘般砸在了賈媽媽心上,將她一切希望都砸的粉碎。
她實在是老糊塗了,以為清苑縣主年幼,又與自家大奶奶感情好,定然會怕大奶奶被驚動了胎氣,便不論如何都會幫碧雯這個賤蹄子遮掩?
“清苑縣主饒命,都怪老奴,都怪老奴不夠周到!”
賈媽媽哪裏敢起來,就勢便在地上磕了幾個頭,還是富媽媽得了齊妙的眼色,慌忙將她攔住了。
之後齊妙強忍著怒氣,聽那賈媽媽跪著將事情講完了,卻是忍不住笑起來。
她還以為是賈媽媽和碧雯有了香火情,便趁著她大嫂有孕、想方設法替碧雯鋪路,教那碧雯如何勾引她大哥呢!
敢情卻不是這麼回事兒?
原來還是薛槿想得周到,從打昨兒晚上,便將襄華哭訴想要獅子貓的事兒記在心上。
今兒見得到處都忙忙碌碌的,薛槿也怕齊妙忘了這茬兒,便在午膳後叮囑了賈媽媽,叫她差個人去趟忠王府,去將襄華的獅子貓接來。
誰知賈媽媽卻不放心留薛槿一人兒在房裏,便出去叮囑了碧雯,隻叫碧雯負責差人去,她後腳又回去陪著薛槿去了。
誰知碧雯那丫頭便靈機一動,徑直去了車馬上,叫車馬上套了個馬車,送她自己去了忠王府。
等碧雯到了忠王府後,又想到或許拿著大奶奶的名號也不好進忠王府,便膽大包天又用了齊妙的名號,說她是清苑縣主派來的,也就順順利利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