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妙便趁著等高大姑太太的空兒、幾人都還沒進屋,搶先開了口。
“雖說我是才進門兒的新媳婦,難免有些臉皮兒薄,菲菲又在這兒,我也忍不住想說一句了。”
“梧桐苑的秋心先於大奶奶有了身孕,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若是傳揚出去了,傷得也不隻是大房的臉麵。”
說罷這話她便又刻意看了看二太太和三太太,分明是在提醒這二人。
要知道二房和三房除一個二小姐高蓉已嫁了人,其餘的少爺們都還沒娶妻,小姐們也都還沒議親。
可別看這話看似是給這兩人一記重錘,等到進了老夫人的正房裏,兩人誰也不再提這事兒,高大姑太太卻一個人就唱起了一台戲。
老夫人雖然早經由二太太和三太太的口得知秋心可能有孕了,卻也不知道梧桐苑已經打成了一鍋粥,如今被高大姑太太這麼一學說,老夫人頓時皺起了眉頭。
“你既是從那邊過來的,你可知道謙哥兒兩口子為何打架?”
是謙哥兒媳婦不想叫秋心那丫頭將孩子留下來,還是秋心那丫頭仗著有了身孕、反過來跟大奶奶叫板去了,總得有個緣故吧?
若是連緣故都不清楚,隻是為了上慈安堂講笑話的,她這裏缺笑話麼?!
高大姑太太本就等著這話兒呢,聞言便笑著瞟了齊妙一眼。
“還不是那郎中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令謙哥兒太心急,便想要求諍哥兒媳婦那個醫女嬤嬤去先給瞧瞧,小兩口兒卻誰也不敢去聽雨堂開這個口。”
“兩人便你推我、我推你的,最後可不是就吵起來了?”
言之意下便是說,齊妙才進門兒沒幾日、就已經潑辣的叫人退避三舍了。
齊妙早知道高大姑太太無論遇上什麼事都想往她頭上扣帽子,如今見狀也不覺得稀奇。
可她昨兒在朗春園就被高謙兩口子打了半晌藺嬤嬤的主意了,方才又被高謙追到朗春園去,再一次因為藺嬤嬤纏磨不休,如今大姑太太這可是第三次了!
那她哪裏還忍得住?
隻是也不等她說什麼,老夫人就先皺起了眉頭:“謙哥兒這是瘋了不成?”
“秋心隻不過是個奴才秧子,就算懷了個金娃娃,也不能去求藺嬤嬤給她診脈啊,這也怪不得他媳婦不答應!”
這話立時就將大姑太太的話堵了回去,好些個還沒來得及往齊妙身上潑的髒水也潑不成了。
其實細論起來,高大姑太太是老夫人第一個孩子,老夫人總要偏疼她些。
否則也不會在她幾年前守了寡後,得知她和大妯娌不大對付,便招呼她回娘家來長住。
方家是什麼人家兒?
除了一個方大太太之外,可還沒不要臉到欺負個寡婦家的地步呢,老夫人叫守寡的女兒帶著外孫女回娘家,還不是源於疼愛?
可自打高大姑太太和方子瓊打上了高諍的主意,老夫人就惱了,不止一次說她這是引狼入室。
而若不是因為這娘兒倆太過分,老夫人生怕被方子瓊得了手,齊妙第一次來承安伯府做客時,老夫人也不會不但黏著衛國公夫人,想早些將高諍的婚事定下來,還叫人將高諍糊弄到了花廳去……
這麼一來二去的,齊妙突然就發現根本不用她出麵對付高大姑太太,有老夫人就行了。
而她過去所聽說的老夫人那些做派,竟然大半隻是聽說,根本做不得數兒。
齊妙心中有了底,便笑著招呼富媽媽,快將那些補品給老夫人拿來。